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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她掐數念珠的手極穩,看不到一絲顫意,再不知是早有安排胸有成竹,還是真的看破生死四大皆空。

南雅意手心泛上了汗水,浸溼了我的掌心,快要和我掌中冒出的汗水融作一處了。

“雅意姐姐……”我不安地輕喚了一聲。

南雅意鬆開我的手,笑道:“你久在宮中不走動,這會兒困了吧?不如我們先慢慢走過去吧,等我們走到那邊,估計他們也該收拾好了。”

我忙應了,令隨侍的小尼姑在前導引,一路走過去時,果見我那幾名侍從疾步從那禪院走出,遠遠見著我,便避了開去。

我暗自鬆了口氣,和南雅意加快腳步趕過去時,沁月、凝霜已擦著汗迎了過來,笑道:“剛整理好屋子,可巧昭儀就趕來了!”

雅意冉冉,金枝脫玉籠(二)

走到房中察看時,原木質地的桌椅床櫃,乍看甚是簡樸,但細察時便覺用料做工都挺考究,不比一般官宦人家用的陳設差。帳幔是用隱著翠鳥銀紋薑黃錦鍛所制,另一面牆上也懸著個大大的“禪”字,用精心雕鏤的青鳥旋舞原木框架裝裱著,讓佛門淨地的出塵脫俗中,不經意地散發出非同尋常的富貴氣息。

床榻上鋪陳好的臥具確是宮中用的,冰簟柔軟細滑,薄衾織著祥雲翟鳥圖案,極是精細。我撫著明耀的金線刺繡,笑道:“嗯,果然我和素常用的一樣。想來睡得一定好。”

我側頭向凝霜等人笑了笑,“你們去別的屋子裡休息吧,正好讓我和雅意姐姐好好說說話兒。”

凝霜、沁月本就是服侍南雅意的,聞言忙過來把兩人備好茶,才放心出了屋子,掩上門。

大約連唐天霄也只疑心過我可能會尋機離去,萬沒想到南雅意也會幫我,清查了房中再沒有其他人,也沒發現任何異樣,他這兩個心腹丫頭到底聽話地離開了屋子,侍衛們雖有四五個跟了進來,也只在精舍外的月洞門處守護。

我瞧見南雅意鬆了口氣的模樣,便知她必有安排,忙問道:“雅意姐姐,四處防得和鐵桶似的,我怎麼走?莊……莊碧嵐在哪?”

南雅意微笑,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察看了四周動靜,確定了無人在監視,才走到床榻前,撩起了絲袖,用力將床榻前光潔平整的踏板提起,掀到一邊。踏板下是大塊的青磚,因長期不曾暴露中空氣中,顯得有些潮溼,乍看並無異樣。

但細細檢視,那種潮溼並不均一,左邊比右邊要乾燥些。我彎下腰,敲了敲左邊的青磚,果然是中空的嗡響,不由驚喜地望向南雅意,“有暗道?”

南雅意微笑點頭,走到牆上那個裝裱精緻大氣的“禪”字前,扳住了周邊的木框,緩緩轉動。

有沉悶的格格轉動聲傳出,右邊的大片青磚緩緩下沉,露出凹凸不平的一串窄窄石階,綿延至一條黑黢黢的地下暗道。

南雅意向下探望著,低聲道:“說了會有人接應我們的。”

我有些喘不過氣,緊緊抓著她手臂道:“是碧嵐麼?碧嵐會過來接我們麼?”

南雅意抬起眼,眸光有些複雜,“他自然一心一意要將你帶走。只是瑞都對他太過危險,所以約好了我帶你出城,他帶人在城外迎候。我們一定可以順利脫身,從此遠走高飛,你和他……自此也可琴瑟和鳴,從此只羨鴛鴦不羨仙!”

“好,我也只要……過上那樣的日子,有多久,算多久!”

彷彿又見著了莊碧嵐澄澈明亮的雙眸,我也不覺得下面那條陰森森的暗道有什麼可怕的了,提起裙子便走下那臺階。

走不了兩步,便見階下火光一閃,我低低驚呼時,南雅意忙扶住我輕聲道:“別怕,是接應我們的人。”

走到階下,果然看到兩名黑衣人剛點燃了火把,竟是兩個壯年男子,腰間佩著刀劍,正將兩隻不知裝了什麼大布袋拖了過來。

見我們走近,這二人立刻丟開那鼓囊囊的布袋屈身行禮:“兩位姑娘請儘快離開,這裡就交給我們吧!”

南雅意應了,微笑道:“辛苦二位了!”

青苔的潮溼黴腐氣息中,我彷彿聞到了淡淡的腥臭味,不覺皺了皺眉,望向那兩個布袋。

南雅意顯然也聞到了,拿帕子半掩了鼻,眼底微露了一抹驚悸,卻沒有多問一句,接過其中一人手中的火把,拉了我徑自往前走去。

雖然早已知曉這個西華庵不同尋常,但乍見了兩個顯然身手不凡的男子出現,我還是有些訝異,一邊跟著南雅意在這簡陋崎嶇的狹窄暗道中借了火光踉蹌走著,一邊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