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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但程家騶還是不得不承認,能有今天的自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程家騶是臺南屏東人,父親是一個商人,經常往來於臺灣與“原鄉”(日本殖民時期臺灣人民對大陸的通稱。)之間。每次程父從“原鄉”行商回來,整個家族的老老少少都會圍攏到他家中一邊聽“原鄉歌”(京劇)、品嚐來自“原鄉老家”的特產,一邊談論著“原鄉”的種種。上了年紀的族中老者更是常常是談著談著就老淚縱橫、不勝唏噓。在這樣氛圍下長大的程家騶,對與“原鄉”有關一切,都充滿了希冀和嚮往,又仗著胡亂練過幾手詠春拳,愛打些不平。這樣一來,年少氣盛的程家騶自然而然的就成周圍一片年紀相仿的少年們中的“頭頭”和警察所裡的那些日本“順民”的眼中釘、肉中刺,只有礙於他父親有點家產,而程家在當地又是人丁興旺的大族,一時找不到藉口下手。

去年春天,日本人因在大陸上接二連三的打敗仗,為了補充兵員。在臺灣全島實行大徵兵。警察所那個早在幾年前就主動改了日本姓的所長,趁著這個機會就把本不在受徵範圍內地程家騶也加到了“國兵”名單裡。

被日本兵用刺刀押著離開家鄉時,被註明為“特別危險分子”地程家騶所享受的“待遇”可不低。為了怕程家族人鬧事劫人,整整一個分隊的荷槍實彈地日軍專門為他一個人“保駕護航”。到了臺灣第三混成旅團,程家騶也跑過幾次,可都被抓了回來。最後一次是,是在跳回家後,從家裡被日本兵逮往的。就在那次,他只有十二歲的三弟還因為幫助他逃跑。而被日本人用槍打斷了腿。自那以後。深怕家人受到連累的他的心也就灰了,除了打死也不肯改名字以外。平時也跟著大眾一起訓練。

那時。程家騶唯一的希望也只不過是父母弟妹能過得平安就是了。至於對自己的人生他已經不抱半分希望了。

可就在這時,程家騶地命運列車。卻突然間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地急轉彎。

直到今天,程家騶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在馬場鎮附近被俘後,那個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地姓嚴地長官和他之間地那番對話裡的每一個字。

從被送到馬場鎮起,程家騶就開始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嚴長官所說的“姓得好、祖籍也對頭”,所給他帶來的好處。在受到那些日本人口中的“叛徒”的禮遇優待的同時,他的心中也因不能肯定自己與那位嚴長官口中的軍座,是不是能扯得上邊而忐忑的很。小說網他這倒不是想要攀附權貴,只是人在無助時,誰也不願意放棄那根突然出現的救命稻草罷了。他甚至做好了最壞了打算,要是萬一這些“原鄉人”,到頭來,還是要槍斃他,那就請求嚴長官把他的骨灰寄放在南安老家,將來兩岸間又能象戰前那樣通行無阻了,說不定還有魂歸家人身邊那一天。可不管怎樣,程家騶都沒有動過逃跑的念頭,一來身上有傷,二來就是僥倖跑成了,最好的結局的也不過是又被日本人逼著當炮灰,與其如此,他倒是寧願死在同根同源的“原鄉人”手裡,那樣的話,起碼他不又拿槍去對著自己的同胞。

程家騶的擔心很快就被證明純屬多餘。事實上,程家騶那心懷故土的父親,不僅早在一次借行商之機秘密回南安參加祭祖大典時,把他們哥幾個大名給列在南安程氏的族譜上,且還在早年間曾在生意對程家驥的父親有過援手之恩。

於是乎,程家騶的好運便順理成章的延續下來。

在見過程家驥的一家人後,這位軍座不出五服的堂弟,便留在了新二十軍裡。其實,程家驥對於此時中**隊中盛行一時“裙帶成風、親族得用”的惡習是深惡痛絕的。自打他在軍中嶄露頭角以來,已是多次拒南安老家那些想要以“投軍報國”為名到軍中來求財求官的親族子弟於門外了。就為了這個,程家驥可把他那從未謀過面的父母氣得夠嗆,要不是最得兩老歡心的紫玉極力從中斡旋,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了。可這回,曾經欠了人家老子大人情的老爺子來真格的了,連程家驥要是不把程家騶在軍中安排好,就登報和他脫離父子關係的話都說了出口。見老爺子動了真怒,程家驥的那幾位不想跟家翁家婆把關係搞得太僵的夫人,也紛紛勸說程家驥這次無論如何要孝順一回。在空前的家庭壓力下,也考慮看上去品行還算端正的程家騶應該不難管教,程家驥這才鬆了口,答應讓程家騶留在了軍部教導隊裡學習,其它的事情以後視其表現再說。

程家驥想得雖好,可他那裡知道,正是因為他從來不允許程氏家族子弟進入部隊的堅持,反倒使得程家騶身上那塊軍座堂弟的金字招牌更加的耀眼奪目。早在教導隊裡當學兵時,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