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地跑了過去。
這時,花如狼跑了過來,將一個包裹遞了過來,蘇季開啟一看,裡面裝著絕影燈和長生蠱。
蘇季剛背上包裹,只見一把桃木劍橫在二人身前!
“你可以走。”沐靈雨盯著蘇季說道。“把這孩子留下。”
“你怕我一走了之?”
“你逃了誰來演戲?”
沐靈雨說罷,花如狼焦急地望向自己的師父。
蘇季俯身對他小聲說了一番話,他點了點,焦急的表情雖然稍有緩和,眼中卻仍充滿恐懼。
看見徒弟不安的神情,蘇季這個做師父的油然而生一種無力與慚愧,要是自己能再強大一點,要是自己能再聰明一點,要是自己也擁有和沐靈雨一樣的天賦,哪怕只有她一半也好,可能就不用夾著尾巴逃跑了。
沐靈雨收起桃木劍,壓低聲音對蘇季說:
“等到了玄狐宗,你不妨拜個師傅,多少學些道法防身。我們下次見面會在下月初九的重陽大宴,那就是我殺人的時候,到時候可別託我後腿。”
蘇季沉聲道:“我好像還沒答應幫你!”
沐靈雨輕蔑一笑,道:“你已別無選擇,還是等你有了本事再和我談條件吧。現在就算我放了這孩子,憑你的實力能保護自己的徒弟嗎?”
蘇季將牙根咬得吱吱作響,他骨子裡有著自己的驕傲,豈能活活忍受這樣的羞辱?
旋靈閣北側的樹枝發出沙沙的響聲。窗前的參天古木開始移動,綠爪般的枝條從旋靈殿後方抬了起來,下方出現一個漆黑的洞穴。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白公公大聲喊道。
他剛點起火把照亮洞口,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見一個身披黑虎皮的人,從漆黑的洞穴裡走了出來,腰間斜插著一把黑亮的羊角匕首!
第三十章 人情
一張臉從洞口的陰影裡探了出來。
那是一張如獵人般粗獷的臉,石岸般突出的眉弓,野獸般深藏的眼睛,兩顆虎牙的尖角緊勾著下唇,透出一種極為危險氣息。
“義……義渠大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白公公的聲音抖得厲害,似乎還未從驚嚇中緩和過來。
義渠悶不做聲,臉上的表情死板而冰冷。蘇季覺得他那冷漠的表情,竟比初次見面的沐靈雨還要冷冽十倍。
虎皮斗篷裡伸出一隻厚重的大手,五根粗壯的指頭一根根握緊腰間的羊角匕首。
“鐺!”的一聲響!
羊角匕首被一把鐵劍架在半空中!
蘇季根本沒看見義渠出刀的動作,而匕首的利刃卻剎那間懸在他頭頂。若不是那把劍及時出現,自己恐怕早已身首異處。
“讓我殺了這個廢物!”義渠對沐靈雨說道。
聽到那輕蔑十足的語氣,蘇季恨不得想上去拼命,但那顯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狠狠的剋制著自己,現在必須鎮靜沉著才能想出辦法,保護自己的徒弟。
儘管心頭充斥著無奈,但他還是硬生生把這團火嚥了下去,臉漲紅得像是喝了烈酒,對沐靈雨一字一頓地說:
“你這份人情,我遲早會還的!”
義渠用鼻子哼了一聲,輕蔑地說:“凡人就是這樣,越是無能,就越愛口出狂言!”
沐靈雨用青銅劍頂著匕首,秀眉微蹙,只對蘇季說了一個字:
“滾!”
簡單的一個字,讓蘇季瞬間感到了侮辱。然而諷刺的是,“滾”正是保護徒弟唯一的辦法,因為姜贏是衝自己來的,花如狼跟著自己,要比跟在沐靈雨身邊還要危險。
他不甘地佇立了很久,直到被白公公硬生生拖走,方才離開那片屈辱之地。
看見洞口逐漸關閉,沐靈雨緩緩收回力道。
義渠也同時撤回匕首,厚厚的嘴唇緩緩張開,露出長滿尖牙的牙床肉,鼻子周圍擠出一種像猛獸般的粗野皺紋。
花如狼看到義渠的表情,嚇得躲進樹叢。任誰看到這副兇惡的表情都一定會被嚇個半死,這世上恐怕只有沐靈雨一個人知道,義渠這是在對她笑。
“好久不見,小沐。”
義渠的語氣溫順得像一隻被馴養的貓咪。
沐靈雨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久,是你在那裡躲得太久。”
義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厚的表情與剛才咄咄逼人的嘴臉判若兩人。
“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