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心裡存著事兒,對她們說了什麼也沒在意,只聽著好象是商量著要去個什麼地方,行程如何安排。
好不容易熬到這場見面結束,秋秋簡直是踩著風火輪往屋裡趕。
一推門,屋裡空蕩蕩的。
秋秋說不上來心裡的感覺是一下子踏實了,還是有點惆悵。
天已經黑了,屋裡沒有掌燈,挺暗的。
但再怎麼暗,空屋子就是空屋子,這是一目瞭然的事兒。
這人已經走了吧?
見了兩面了,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其他的當然就更不知道了。
這人也真是,就算不打算認真結識,通個名姓有什麼大不了的?
秋秋掌起燈,把裁好的紙收到書架上,順便放下簾子,再把身上的這身兒衣裳換下來。見客的衣裳平常穿著可不合適,這料子太滑,穿著做事兒不方便。再說也太薄,萬一勾著蹭著,就不好再穿著這個去見客見人了。
她脫了衣裳,換上一身兒在屋裡穿的薄絹衫子和布裙,正疊著呢,忽然間背後有人說:“回來了?”
秋秋張大了嘴,慢慢的,僵硬的回過頭來。
那人正站在窗子邊!
這簡直是神出鬼沒啊,不光他,還有他的龍也是一樣,不知什麼時候從桌子後面的筆架上也探出頭來,兩隻眼睛象小燈籠似的。
“你,你們”秋秋硬吞下尖叫:“你們一直在屋裡?”
“是啊,等你回來。”
秋秋的眼都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你,你”
那她換衣裳,他都看見了!
這,這人怎麼可以這樣!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不知道非禮勿視啊?真是流氓不可貌相啊!不光那長得猥瑣的會當色狼,這好眉好眼一表人才的一樣會當流氓!
正文、249 夜雨
拾兒鎮定自若的看著她,彷彿他們是最簡單不過,最坦率不過的兩個人。
秋秋不知道為什麼就不氣了。
在這種乾淨、平靜的目光之下,秋秋居然覺得,他的坦然才是正常的,她的大驚小怪實在沒有必要。
最後她雷聲大雨點小的表示:“你下次別這麼悶不吭聲的,怪嚇人的。”
“好。”
然後呢?
秋秋看看外面天色,很晚了。
這麼晚,他不該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嗎?不該繼續留在她的小屋裡頭和她大眼瞪小眼吧?
基於禮貌,秋秋問了句:“你可有落腳的地方了?”
對方肯定是紫玉閣的客人嘛,一定在紫玉閣裡有安排住處,要麼就在城裡其他地方落腳。
“那你昨天晚上”
秋秋昨天就遇見他了,小龍還被她帶回來過了一夜,這人沒有落腳的地方,昨天夜裡他是在哪裡過的呢?
不,現在重要的不是他昨晚住在哪兒。
秋秋怎麼有種惹上了大麻煩的感覺。
這人這麼坦然的說他沒有落腳的地方,秋秋硬著頭皮說:“那你現在去找個落腳的地方吧,城裡頭最近來了不少人,客棧什麼的多半都快住滿了。”再不去找很可能只能找到柴房馬廄這種地方可以睡。
當然,對方的修為應該不低,這樣的哪怕在樹上屋頂上都一樣過夜,很有可能他根本不需要睡覺。
難道他不是紫玉閣的客人?所以沒有人給他安排住處?
那他到底是誰?
外頭傳來沙沙的聲響。他站得離窗子近,伸手輕輕把窗子推開了。
下雨了。
燈影昏黃,映著外面斜斜的雨絲,就象一道道金線。外面安靜綿密的雨絲。就象一張大幕,從天至地,溫柔的覆蓋住了一切。
“這場雨下過,秋天大概就來了。”
“嗯。”
不對,現在可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秋秋不客氣地說:“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走吧。”
他沒落腳的地方可不關她的事兒,她可沒那麼大膽子把這人留下來。
“好。”
他走到門邊,輕輕邁步出門,然後順手替她把門關上了。
秋秋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一句話竟然就把他給打發走了。
她還預備了一大堆送客的話呢。甚至準備著如果他硬不是不願意走。她要怎麼板起臉來說幾句難聽的話。
可這些準備竟然都沒用上。好象重重一拳頭打出去,結果揮了個空,那感覺別提多憋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