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由半真半假地說與望舒聽,編了緣由讓望舒相信自己有不得已的理由。
彼時她說的緣由便是說南苧和自己本是師徒關係,卻對自己暗生情愫,錯付痴心。她恪守禮教,對此深感憂慮,想偷偷幫師父揮劍斬情絲,讓南苧再尋良緣。為了不讓事情暴露,又要讓南苧不至於太過痛苦,便想了這麼個法子,讓望舒替換了自己,進而再讓南苧慢慢了斷對自己的痴情。
望舒長眠千年,大夢方醒,尚不能做什麼大動作,斜眼望了望一旁為救自己耗盡仙力而陷入深眠的南苧,再看看對面額頭抹汗的小魚。沉思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她對小魚說,要應承此事,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將偷天換日術解除的時機要自己選擇,也要由自己親自來解除咒語。小魚自然痛快答應,只要望舒願意配合自己將這劫數化解,什麼時候解咒,由誰來解都可以望舒自己說了算。
就這樣,眾人記憶中南苧痴心戀慕的人,成了美麗端莊的月御望舒仙子,仲秋後將要迎娶的,自然也是她。而小魚依舊只是南苧身邊的弟子,除此之外,和南苧再無其他瓜葛。
小魚又對沉睡中的南苧施了個記憶修正術,將自己和南苧在見微山外的往事都替換成了望舒的,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很久以前便與望舒情投意合,而望舒是近日才因一次小事故損傷了仙元需他救治。
一切處理得天衣無縫,剩下的事,便交由望舒負責,她只做旁觀者。
偷天換日術施過的當日,小魚在房中悶了一天,以金粉為墨整整寫了一籮筐的靈符,又到無名畫卷中照著暄夜的方子釀了十幾壇梨花酒,埋入院中樹下,直折騰到精疲力竭方出了畫卷。
出來後沒一會兒無悔來找她閒聊,說不知中了什麼邪,自己忽然有好些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比如從前在見微山中和她還有南苧在一個院子裡住著時的情形,都記不大清楚了。小魚說時日久了,忘記了也是正常的,那些流水樣的日子,整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沒什麼印象深刻的,自然也就忘記了。
問無悔師父怎麼樣了,她說南苧在房中沉睡了一天,傍晚時分醒了,望舒仙子熬了一碗桂花蓮子羹給南苧送去,南苧嚐了兩口又睡下了,小魚默默聽完,跟無悔說,藥房裡還熬著一碗蛟骨回魂百草湯,請她幫忙給望舒仙子端過去,大病初癒,他們都需要好好補補。
次日,小魚到無名畫卷中繼續練百步穿楊,日夜不休,練到閉上眼睛也箭無虛發為止。卷內過了數日,外頭卻還是剛入畫時的情形。小魚坐著歇了不到一刻鐘,繼續頭也不抬地默寫金字元咒。
無悔說,今日南苧仙尊看起來氣色大好了些,適才還在院子裡和望舒仙子對坐下了兩盤棋,之後又和小道士們出去捉了幾隻小妖。說罷又問她準備這麼多靈符幹嘛使?真要改行做小道士捉鬼去麼?就算是為了捉鬼,她堂堂一個金仙,有現成法術不用,為何用這等低階的道具?
小魚答,捉鬼抓妖是個行善積德造福百姓的事業,需要經常做做。有時候法術用久了,就想圖個新鮮返璞歸真一下,她前幾日損耗了不少法力,就琢磨著換換靈符,這東西無需耗費多少法力,是修道人士居家出門都要必備的物什。
無悔說,靈符再好用,你也不用寫到把自己累死吧?悶頭寫了兩日連口茶都沒好好喝,停下來歇歇吧。
小魚笑著說,忙一忙好,人一懈怠下來,會就胡思亂想。無悔瞅著她嘆了口氣,說有什麼心事,就跟我說說,別悶著。
小魚咧嘴笑得更歡暢,反問無悔:“我活得這麼滋潤,能有什麼心事?”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的確看不出有什麼心事。無悔轉身走後,小魚關門睡覺,又捱過一日。
隔日,小魚在無名畫卷中不眠不休鑽研了好一通奇門遁甲,佈陣破陣,將畫卷中的空間攪得天昏地暗,出來時疲倦不堪,頭痛欲裂,聽無悔說南苧和望舒一早便一道出觀賞花去了,這兩人如今已是形影不離,恩愛非常,只待仲秋過後,便可結成美滿姻緣了。小魚聽罷也讚歎了兩句,然後袖了卷書出門透氣,獨坐在觀中八角涼亭下觀望秋日金菊。
她看不透南苧在想什麼。法力已然恢復,他卻不忙再去問天谷了,去觀境塔的事更是提也不提。整日優哉遊哉地給小道們講講經,論論法,跟望舒下下棋,喝喝茶打發著時間,偶爾出去捉捉小妖賞個花草散散心,整個一個風流閒適,樂不思蜀的形狀,無論觀外妖魔鬧出多大的動靜,他都無動於衷,一副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的模樣。
小魚不解,只擔心是自己的替換術和修正術使的時候出了什麼紕漏,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