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遭遇都不是偶然。
無數個念頭不斷地浮上腦海。點點滴滴,漸漸清晰。那只有自己和師父能透過的無名之境的結界——擁有近似於造物主般的無上法力才能製造出來的結界的製造者,也是無名畫卷和腕上圓月輪這些神器的創造者,原來就是自己。
其實早就有了許多徵兆不是麼?她剛一進入無名畫卷就對其中事物有種無法解釋的熟悉感,還有那許多連師父都不曾聽聞而她卻可以迅速掌握的上古仙術,她在畫卷中看到的那些有著白色羽狀的標識的遊記和古書,以及畫卷衣櫥中似乎是有意留下的和自己身形完全相似並且也繡有白羽標識的男子長衫,似乎都在有意地提示著自己事實的真相,可嘆自己竟直到此刻才如夢方醒。
還有仙魔之約時魔尊對師父和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徒弟的有意無意的刁難,約定之後又不知為何突然隱匿,後來傅戎的幾次出現,有人假冒師父去竊取的巫族銘文,問天谷中神秘而龐大的組織,谷中從前那場五族浩劫時神族留下的遺蹟,以及昨天羲和交給師父的有白羽狀符印的半面太乙博局尚方寶鏡,百羽森林中師父馬上要探訪的九重觀境塔,以及越來越強烈的浩劫來臨前的不祥預感,這些又有著什麼樣的關聯?
從昨天到今天,她突然間知道了太多東西,一時無法完全消化。小魚迅速梳理著自己紛亂不堪的思緒,讓靈臺變得越來越清晰,而此刻,還有一個念頭一直在腦中盤旋著,讓她一直躲避著不去面對又不得不面對——原來師父是永世孤鸞,命裡註定無姻緣,原來師父那一直過不去的劫——自己和他這磨難重重的情緣,竟是出自自己之手。前世的自己在設劫的時候,可曾預料到會有今日?當初的百羽又是種了什麼因造了什麼孽,才會進入六道輪迴,淪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難道自己三世為人,為的不過是幫師父渡過一劫?前世弄出一筆糊塗帳,卻要她如今回來算清楚,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天命天命,狗屁的天命。小魚又是無奈,又是忿恨,更多的是苦惱下一步不知該怎麼辦。
經過重重磨難得來的姻緣,竟是千年前就已經註定了結局?若此劫不過,便前功盡棄,接下來的就是一場生死劫,不只是一個人的劫數,而是千千萬萬人的浩劫,到底要她怎麼破?千頭萬緒化成一團亂麻越想越頭疼。
心蓮見小魚面鎖著眉頭半天不說話,便出聲問道:“你這會兒來,可是有了渡劫的辦法?”
小魚搖搖頭,目光沒有焦點地望著蓮池幻境。良久,又問了一句話:“你的主人,南苧,他可知道你方才說的這些?”
作者有話要說: 小魚的形象:
☆、偷天換日
“你那時說,若以後我再見到你,且彼時這多設的一劫還沒過,就試試偷天換日術 。你把法訣留在了我的蓮葉上,若是不記得,就過來看。”
偷天換日術,小魚知道,她在無名畫卷中曾經看過,那個術法施展出來,可以將周圍有關聯的人記憶中自己的形象換成另外一個人的。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即可將南苧記憶中的和心儀之人替換成別人。
死到臨頭,將死馬當活馬醫,這倒也是個可行的辦法。至於替換者,小魚腦子裡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月御望舒。她這千年來因仙元受損,毫無神識,除了羲和,跟任何人都沒有交集,若是與她交換身份,她不說破,便不會有什麼破綻。到時只要把自己和師父這邊熟識的幾個人的記憶修正一下即可安然無虞。
彼時這世上所有人記憶裡自己的模樣都會被替換成望舒的模樣。南苧心心念唸的立刻就會變成望舒。這法子比讓自己此刻偽裝自己移情別戀可穩妥又輕鬆多了。小魚理智地盤算著,深為前世的自己竟能籌謀到如此細緻的地步而折服。
就這麼定了,至於此後自己會被置於何地,南苧生死劫後又會怎樣,她已經管不了那許多了。
此後的兩天兩夜,小魚都在推敲此事的細節,而南苧後來也只出現過一次狀況,因為仙力損耗太多,天罡之氣漸弱,讓煞氣佔了上風,一度有些走火入魔的徵兆,好在小魚及時施了靜心咒,將師父的煞氣收了一收,再適時補入自己積累的仙澤,三天下來,南苧精疲力竭,小魚也耗了半條命去。
而院外有九大長老護法,生人莫進,倒也沒什麼特別情況發生。
等到第三日傍晚,望舒一聲嚶嚀,手指動了一動,隨後緩緩睜開了眼,醒了。
彼時南苧已經滿臉煞白,仙力耗盡,強撐著意識收了功,便沉沉睡去了,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小魚就趁機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