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日,使者名單送到袁術手中,袁術看著名單眉頭緊皺,召袁胤入府商議。袁胤道:“風聞夏侯淵之女與姜述有婚約,又聞姜述大婚日期已經確定,此時長安所派正使夏侯尚為夏侯淵養子,副使夏侯衡為夏侯淵長子,此行非調解兩家矛盾,實是赴長安送親。”
袁術立身怒道:“袁家處境艱難,求助於孟德,未想到孟德這般行事!”說到這裡,又頹然坐下,嘆道:“曹家本是夏侯家過繼,兩家實是一族,夏侯淵既與姜述姻親,定然已得孟德授意。如今兩家聯手,我們袁家四周皆敵,處境堪憂。”
袁胤沉思一會,道:“也並非沒有應對之策,聯姻既然不能破壞,還得想他計可行。夏侯尚、夏侯衡出使,隨從除了夏侯霸兄弟,還有不少曹族宗親子弟,若派兵在司隸境內偷襲,只需死傷一二,將這潭水攪混,我等才有機會。”
袁術默然閉目沉思,良久才開口說道:“紀靈刺殺姜述失敗,姜述有怨必報,對敵人異常強硬,豈能無動於衷?先是袁家商行屢屢遭劫,出手者敬江、臧霸後來皆投姜述,如今想來姜述應是幕後黑手。後來發生汝南堡寨慘案,劉闢、龔都兩名惡賊,出事以後皆在青州藏身,雖無證據說明此事與姜述有關,想必也是幫兇之一。成剛更慘,抓拿田豐兒不成,反遭鬧市生剮之刑。姜述還不罷休,下達殺袁令致使袁家大批族人遇害,上下眾人不得安寧。倘若此事不秘,不僅會引姜述大軍來攻,即使曹操也不會放過我等,以我軍此時實力,如何能夠抵擋?此事還須慎重考慮,若無萬全之策,此計斷不可行。”
袁胤搖頭道:“以侄兒之見,我等即使不興風浪,也不敢保證姜述不興刀兵。就是因為我軍實力遠遜,才不得不行險計,倘若僥倖得手,再以死間證明是姜述指示,或讓兩家大打出手。”
袁術還在期望楊大將美人計成功,考慮半天,猶豫不決。袁胤急道:“我等四周之地,北是姜述轄區,西是荊州劉表,南是揚州劉瑤,東是徐州陶謙、兗州劉岱。兩劉因為靈帝之事,曾與我軍征伐數年,彼此仇隙已生。陶謙、劉岱雖與姜述不合,但其實力太弱,不足引為臂助。一旦姜述興兵南征,我軍幾無還手之力,安能錯失如此良機?”
袁術嘆道:“家族原來儲養不少死士,洛陽滅門慘案損失大半,只有袁九等人因居外宅僥倖逃出。若是此次行事,只能動用這批殺手,倘若損失,袁家精英盡喪,日後再也難以恢復。”
洛陽齊侯府客廳,姜述拾步入室,夏侯尚等眾一齊起身行禮。二十餘人起身行禮,稱呼各式各樣,場面顯得有些混亂。有稱小叔父者,有稱妹夫者,有你姐夫者,有稱齊侯者,有稱丞相者,還有稱大將軍者。
姜述少年在洛陽為官時,夏侯尚、夏侯霸皆隨夏侯淵住在曹家,與曹真整日跟在姜述身後,如同小跟班一樣。夏侯尚比姜述還大一歲,曹操養子曹真只比姜述大兩個月,兩人與姜述最熟,屬於半師半友,又因姜述與曹操為友,自小對姜述十分敬重,按道理應該稱為妹夫,但是習慣使然,出口問禮之時,開口依然稱為小叔父。
夏侯淵五子稱呼就分為三樣,夏侯霸一時改不過口來,習慣使然稱為小叔父,而夏侯衡身為嫡子,自小自視甚高,一向循規蹈矩,規規矩矩稱呼妹夫。夏侯淵三子夏侯威、夏侯惠、夏侯和,最是畏懼長兄,見夏侯衡如此稱呼,畢恭畢敬地稱為妹夫或姐夫。
夏侯淳之子夏侯充、夏侯、夏侯素,曹仁三子曹泰、曹楷、曹範,曹純長子曹演,曹洪長子曹馥等,原與姜述不識,為姜述名聲震懾,或呼齊侯,或稱丞相,或稱大將軍。
諸子皆在十三歲至二十歲之間,以曹真年紀最大,曹演年紀最小。曹真、夏侯尚、夏侯霸等人,與姜述相識時,彼時姜述雖為官身,年僅十餘歲,此時姜述年已十八,手握朝堂權柄,久居上位,氣勢凌人,諸子與其交談,皆戰慄不安,唯曹真、夏侯尚、夏侯霸渾若無事,談笑自若。
姜述見諸子如此,只留曹真、夏侯尚、夏侯衡、夏侯霸四人留下,讓劉曄、典韋護送諸子去驛館安頓,又讓文丑安排一隊親衛貼身保護。諸子出了侯府,不由長吁一口氣,夏侯充道:“皆言齊侯仁愛,方才見面之時,卻如坐針氈,比在丞相面前還要難受。”
諸子七嘴八舌,皆言感覺雷同,曹泰道:“丞相只是文職,齊侯身兼軍政重任,威勢自然不同。”
不說諸子議論,再說廳內眾人說起路途遇刺,曹真先開口道:“若非小叔父派人接應,此次即使逃過伏擊,諸位弟兄難保沒有損傷。往昔皆以為飛熊軍為天下精銳,此次方知何為天下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