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中山屬縣,評是儀道:“服不精細,食不重膳,拯贍貧困,家無儲蓄。執法嚴謹,愛民如子,中山百姓,多受其惠。”
是儀此人,從來只說他人好處,從不言他人之過。刺史張評是儀只知實幹,不好言事,無是所非。是儀道:“漢主雖幼,賢相在上,臣下守職,懼於不稱。只行實事,不敢空談,只要百姓安平,不敢論人對錯,空惹是非,誤公幹之實。”是儀自到任以來,無論朝堂州衙,巡視督察,未嘗有過。
此時大戶聞知清河故事,皆不敢生事,按州令到官府重新申報土地。程立進入常山,眾大族無人上門求見。常山在朝諸文武,趙雲、張燕皆常山人,趙雲出身寒門,家門不大,族人皆安置在東萊。張燕原姓褚,出身貧寒,拜張牛角為義父,因此改姓張。張燕族人多隨張燕落草黑山,後來張牛角歸附張角,族人皆隨張燕到渤海安置,其族與常山大姓張家並無關係。
此次帶頭生事者是常山張家,張家在朝中並無高官,但與姜述有親戚關係。甄姜、甄宓之母張氏便是張家嫡女,甄姜姐妹皆系姜述平妻,張氏因此橫行鄉里。是儀曾為姜述親隨,知曉姜述重視律法,最惡人情關係,上任後並不以張家為姜述姻親而庇護,尋些事由狠狠敲打了幾番。
第一卷姜述篇第203章懲治貪腐
張家吃了是儀幾次大虧,去尋甄張氏告狀。甄家黃巾之亂前遷到東萊避禍,至冀州光復後,甄張氏因思鄉遷回中山無極甄家老宅。張氏為人低調,身為甄家嫡婦,兩女皆為姜述平妻,常告誡甄家族人,不得胡作非為,以免給姜述添亂。
張會為張氏同母胞弟,親自上門告狀,張氏不能不理。張氏安排張會住下,命人去常山打探詳細情況。中山與常山隔界,很快將實情探聽清楚。張氏得了實情,謂張會道:“甄家兩女皆齊侯平妻,甄家族人平常戰戰兢兢,均不敢生出是非,擔心給姑爺添亂。張家是我孃家,若是張家族人受人欺負,我定會出面讓姑爺為張家討回公道。我前日派人去常山探聽,才知張家為惡鄉里,民憤極大。我在東萊居住數年,清楚齊侯性情,若是知曉張家如此,不僅不會包庇,反會重懲。你回家之後告誡族人,若再惹事生非,國法無情,恕我無能為力。”
張會聽了胞姐之言,又見甄家行事果然低調,不敢再存依仗姜述之念。正巧清河崔家被嚴懲的訊息傳來,張會不敢怠慢,主動去官府申報隱田,又為狀告官府之事向是儀致歉。
程立到達常山以前,甄姜聞知情況,派家人送給張家五百金,家人謂張會道:“二夫人聞知張家水利佔地虧空五百金,特讓我送來銀錢,以補張家虧空。此事萬勿張揚,若讓我家侯爺聞知,二夫人亦會受責。”
張會此時才知姜述治家嚴謹,以往依仗心態頓時一落千丈,但這五百金卻萬萬不敢受,溫言打傳送信人回去,召集張家族人,將中山一行及甄姜贈金之事細述一遍,道:“以前自謂與齊侯有親,依仗其勢行事無所忌憚,今親見甄家行事,方知齊侯治家律己皆嚴,日後族人若再敢惹事生非,張家斷不會出面託請。”
冀州整頓隱田風風火火之際,姜述大婚吉期將臨,又有籌劃豫州之諸事,姜述忙得幾乎腳不沾地。此時田豐又報上一宗貪墨大案。姜述主政東萊以來,一向律下最嚴,屬官深受影響,全都兢兢業業,秉公執法,東萊官風至今為天下之最。後來升任青州牧,提拔之人皆親信心腹或是優秀族人,聽過姜述為官之道的論述,知曉姜述最恨貪墨,因此大都安分守己,青州合境政治清明。張角死時將冀州相托,後來又得司隸、幽州、幷州、涼州四州地盤,需要眾多文武官員。武將好說,姜家培養族人不少,又有家傳兵科,青州軍可以外派大量軍官。因此五州新下之地,州、郡、縣軍官多是青州軍出身。但是文官缺少,心腹皆已得到重用,有能力的族人也量才使用,雖然招賢來了不少人才,缺口依然很大。當初姜述在外征戰,讓朝廷派遣文官接掌諸州政務,眾官依據姜述囑咐,從青州調了不少官員前去,又大量啟用國學弟子,還是不能滿足需要,最後徵用了一批聲名較佳的舊官僚。
因為膨脹太快,朝廷對幽、並、涼三州管轄有所鬆懈。這批舊官僚大多出任縣令、縣長,不少官員舊習難改,以權謀私,大肆斂財,尤其對轄下胡人,更是盡數搜刮。修葺城池的糧餉,亦夥同吏員瓜分。受到盤剝的百姓,許多想去京城告狀,大多在沿途被抓拿回去。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官員帶頭斂財貪婪,下面吏員更是放縱,因此幽、並、涼三州部分割槽域吏治很壞。
三州縣尉多是青州軍出身,礙於軍政分開,不便出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