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來,正好藉機辦了此事為好。”
程立道:“縣中吏員可有心腹?”
姜崞搖頭道:“吏員若非本縣大族族人,便與大戶密切相關,除了縣尉、縣丞、功曹史為州郡委任,其餘吏員皆不能信任。往昔行事,若不牽扯大戶利益,吏員還算盡職盡責。一旦涉及大戶,諸事多受掣肘,以前曾與太守商議多次,手頭無人,不敢輕動。”
程立此次雖然帶了不少國學學子,但是不能盡用在一郡之中,若將吏員全部撤換,必然影響公務,道:“本地文士可有頂替之人?”
姜崞道:“本地富庶,有不少寒門文人,以前曾安插過不少親信,皆受到排擠,不能成事。若是全部撤換,倒也可行,只是過渡時受些影響。”
程立道:“先暗自招收寒門子弟,預備頂替,我從京城過來,帶來數十國學學生,留下數人協助於你,待政務暢通,再上調郡衙。”
姜崞大喜,道:“如此東武城行新政,則會暢通無阻。”
程立問道:“崔王兩家隱田多少?”
姜崞道:“崔王兩家佔縣中耕田十之四五,在冊畝數不足一成,最是可惡。其餘大戶,多有隱田,程度略輕。”
三人商議一會,阮派人重新丈量合縣田地,由郡兵及姜丁部下協助。人多力量大,不出五日,合縣土地面積出來。姜崞報給阮、程立,兩人看到實際畝數,不由嚇了一跳,程立怒道:“這般賊子,如何這般可惡,竟然隱了大半良田。”
程立得了實際畝數,先從吏員開始抓捕,郡縣提前做了準備,政務運轉雖然澀滯,尚不致於因噎廢食。抓了吏員,頓時感到眼前清明,隨著審訊不斷進展,崔王等家不法之事逐漸浮出水面,比之前掌握的情況嚴重數倍。
程立得了證供,依據漢律,主簿、廷掾、少府、閭師、縣佐、縣史六人、三名亭長皆判斬刑。因為時間緊迫,立即判決,郡、縣兩級複核,程立又屬欽定大臣,當天午後於城外處斬。
這次行動雷厲風行,崔王等家得到訊息,請託人情尚未反應,自家心腹人頭已經落地。諸大家族戰戰兢兢,又收到縣衙通知,召集各家主事之人速赴縣衙。諸家雖知不是好事,但又不敢不去,主事者皆隨衙差到了衙門。
程昱先喚崔森過來,道:“你家隱田達到九成,違反朝廷法制,當抄沒家產。另,你族十六名族人牽涉相關案件,已派人前去抓捕,本官會依律行事。”
崔森大驚失色,道:“漢律隱田並未有抄沒家產一說。”
程暗冷笑一聲,道:“你家隱田偷漏之稅加上罰金,若按百年計算,抄沒家產尚不足償。你曾經出仕,當知法律,你家家主崔琰當判流刑,因在長安不便抓捕。再則,崔琰依附偽朝,是為叛逆,依律當誅崔家滿門。”
崔森嚇得滿頭冷汗,只好叩首道:“多謝大人恩典。”
程立本想抓捕崔家滿門,但是如今兩朝分立,若依此律,不少大族皆可誅族。此風一開,必然導致許多大戶惶恐不安,不利於社會安定,因此只依偷稅漏稅處置。
抄了大戶家產,平白多了無數錢糧,又多出不少土地。程立在東武城主持,將田產當即拍賣。諸大戶田地皆是良田,拍地所得甚多,平白為朝廷賺了一宗銀錢。
借東武城整頓隱田之事,阮發出郡令,讓轄下各縣百姓,自行申報隱田面積,三日內申報實數者,不予追責。各縣大戶聽聞東武城故事,誰敢隱瞞?不出三日,各縣田地重新報了上來,比官府登記畝數多出三倍。
冀州刺史張治政幹練,聞知訊息,借熱打鐵,發下公文,命令各郡百姓十五日內重新申報土地面積,過期申報不實者,依律嚴懲。隨著東武城故事流傳開來,冀州百姓見朝廷動了真格,大多如實去縣衙報上實數。冀州土地數量暴增,田賦收入翻了數倍。
程立處理完清河之事,急赴常山。常山太守是儀字子羽,北海營陵人。本姓氏,初為縣吏,後仕北海郡衙。孔融謂是儀道:“‘氏’字‘民’無上,可改為‘是’。”是儀因而改姓是。是儀為孔融所薦,姜述因為此人曾名列三國志,評其“清恪貞素,詳數通使命”,使其為親隨,為十六親隨之一。後來姜述見是儀通曉政務,精明果斷,舉其為中山太守。
是儀到任後,不負姜述重望,不治產業,不受施惠,所居房舍與百姓無甚不同。是儀任太守,田豐巡察到此,是儀迎入,請去家中奉茶。一路走來,見有高門大宅,田豐便駐足,以為是儀之舍,連過三家,到了是儀居處,其家儉樸之狀,與尋常百姓無甚區別。田豐在中山郡三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