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繞珍輕叫。
她怎麼看起來失魂落魄,一臉撞邪的衰樣?
“靈均。”袁克殊揚起關懷的呼喚,開始接近小姻親。
靈均的眼光停頓回未來的表姊夫身上,眸心終於擺脫呆滯和茫然,漸漸凝聚起焦點──
以及,淚光。
繞珍嚇了好大一跳。怎麼回事?阿姨和姨丈陣亡了?
“表姊夫!”她突然奔近袁克殊,緊緊埋進他懷裡。
“喂,這個,你們……”繞珍自問,這會兒大喝飛醋會不會太缺乏人性了?
袁克殊承接住她的衝力,心裡也是愕然。
小靈均的性格畏縮慣了,除非遭逢極大的委屈,否則不會如此失態。
“乖,不哭,告訴表姊夫發生了什麼事?”他輕撫著懷中的靈均,一如安撫慌張驚哭的小孩。
“對呀,你別光是哭,先把事情解說清楚。”繞珍只能陪在旁邊團團轉。
“我……昨夜……鄔、鄔連環……”斷斷續續的描述依然不成章法。
“謝謝,您敘述得非常明白。”繞珍翻著無可奈何的眼瞼。
袁克殊敲了未婚妻一記,懲戒她微薄短少的耐性。
“昨夜你和鄔先生在一起?”他開始推理實情真相。
日前為止,他和那位名享國際的雕塑藝術家仍無緣面對面,但從姊妹倆的言談之中,他已經久仰對方的名頭。
“嗯……”她的秀顏照舊藏躲在表姊夫懷中,暴露出來的耳朵卻洩漏一丁點徵兆。
紅紅的?繞珍仔細打量表妹。有問題哦!沒事她幹嘛臉紅?而且不只臉面,她未被遮掩住的肌膚全蒙上一層紅嫣。
“然後呢?”表姊大人比較心急。
“他……他……”靈均勉強移出一隻靈眸瞥她,隨即又緊緊躲入安全的碉堡。“他……呃……我……”
這樣難以啟齒的語句終於使兩位旁聽者有所領悟。
現在的問題在於,靈均究竟出於自願?抑或被那條大漢霸王硬上弓?
“表妹,”繞珍擬想著適切的語句,以免引發表妹切腹自殺的羞愧感。“他──強不強?”
“表姊!”
“四季豆!”
兩聲暴喝嚇回她一口唾沫。
“你們,你們幹什麼呀?我的問題百分之百純潔。”她趕緊拉開防護罩,以免被K。
他們的思想也未免太汙穢了吧?她只不過探聽一下那位鄔兄有沒有“使強”而已。討厭!害她也跟著彆扭起來。
“他……他……他欺負我!哇……”靈均的淚水再次嘩啦啦決堤。
如此推敲,她當真被人家給“強”了去。
兩位監護人這下子火了。
他們的小靈均貴為葉屈兩家的心上肉,袁克殊特別偏疼的小姨子!是哪尾不上道的流氓,竟敢把祿山之爪探向她清純的玉體?
“別哭、別哭,表姊夫一定替你作主。”袁克殊信誓旦旦地承諾。
遙遠的山路上,第二輛撲嚕嚕的汽車跑上山。
敢情山區小道今早格外熱鬧。
袁克殊縱目打量第二位來客。
吉普車停妥於路旁,自駕駛座跳出一位聲勢赫赫的大漢,結實的肌肉、身量與他肖似,橫向的大塊頭則壯碩多了,尤其那身皺巴巴的襯衫更令訪客神似碼頭的搬運工人。
搬運工人先是頂著滿臉的嚴厲自制下車,直到焦距對準靈均投抱陌生男人懷中,兩隻眼睛終於縮眯成神色不善的直線。
他奶奶的小啞巴!前腳剛離開他身畔,轉眼又投入第二名姦夫的懷中。這口氣教鄔連環怎麼咽得下去!
他大踏步殺向袁克殊。
“這個……”繞珍有點抱歉地陪笑。“黑桃大哥,別怪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實在是人家看起來比較能打。”
袁克殊啼笑皆非,舉手再敲她一記爆慄。
“你貴姓?”鄔連環不忙追索逃妻,先摸清敵人的斤兩要緊。
“袁。”袁克殊也言簡意骸。
“哦──”他長長地哼了一聲,對方既不姓葉,也不姓屈,自然和小啞巴非關親戚血緣之屬。他的心頭更惱。
“呃,鄔先生,大家……好象有誤會……”繞珍探出腦袋陪笑,方才聲討正義的惡人狀霎時煙消雲散。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不回答繞珍的問話,徑自伸臂去抓變節的小啞巴。
“姓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