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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起來的時候去撈,撈到第一條的時候,青青穿著一件杏黃|色的短袖衣,短髮飄飄的,手上抓著魚,衝我興奮的大喊大叫,可還沒等我過去,魚就嗞溜一下從青青的手裡滑下去了,跌回到魚塘裡,青青在那邊嘟著嘴,大聲的跺腳叫罵我嚇跑了她的魚,讓我賠給她,我只好又是在小三他們的笑話聲中腆著臉一番好言相求。再待到黃昏的時候,我們都吃飽喝足了,就一字排開躺在天台的竹蓆上,我和青青手拉著手,柔柔的風在夕陽來的時候輕輕的撫摸著我們,大家望著天空在靜靜的說話。那時候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會和青青分手,十七八歲的我固執的認為兩個相愛的人是不會分開的,他們從人海中好不容易才找到對方,他們就應該快快樂樂的走完這一生,分手?那除非是死,不,死也是要死在一塊的。想著想著,那天空中就突然下起雨來,六月天,娃娃面,說變就變。說著話,一會還是金黃|色的夕陽,轉眼就烏雲密佈,嘩啦啦的下起了瓢潑大雨,但那雨常常下不久,因為,在那灰暗的天空裡我們分明還能看見陽光呢。雨下的時候,青青總是尖叫著笑笑著去躲雨,而我們四個男孩子則跳起來去迎接它們。那場景至今一想起來,都鮮活得叫人窒息。

我腦子裡忽忽的倒映著,一幅幅的畫面像幻燈片一樣,喀嚓喀嚓的播放著,根本還來不及喘息,笑意就已經盪漾在臉上了。

“何為,那時候,你他媽的瘦得就像一個猴精一樣。”那位朋友哈哈哈的笑著,快活得很。

我回答他說:“我還算好的,那時候小三簡直就是一非洲難民,只有骨頭就沒肉。”

“呵呵。現在光長肉就不見骨頭了。”小三點燃一根大麻,笑笑著遞給了我。

“那天晚上,我操,我看見了這輩子最多的流星,牛逼死了。”謝峰抽著大麻,用一根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木棍子撥弄著湖水,嘩啦啦的,響開在寂靜的湖面上。

“謝峰,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倆躺在天台上睡覺,那天空多漂亮啊,流星噌噌的,我還沒來得及叫你,你又開始叫我了。那天空多低啊,好像流星就是從腦門子上面滑下來的一樣。”小三眯著眼,麻桿的氣息在四周開始蔓延起來。

謝峰笑著說:“後來你都睡著了,流星雨來的時候,我推你幾下,睡得死死的,你還說夢話呢,什麼我愛戴麗,我愛戴麗,呵呵。”

小三和我們都呵呵呵的笑了。那位朋友被麻桿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咳完又哈哈哈的接著笑,笑了沒兩下,又咳得厲害了。

真是厲害,勁頭沒有一會就上來了,我躺在船艙裡,開始感覺到胸口突突的有東西在往外鼓,再看湖面上一瞬間便灑滿了月光,像極了縣城裡的水泥地中心廣場,還有音樂的聲音,怎麼就沒人跳舞呢?我納悶著,有點飛的意思了。

“何為,青青呢?她給你打電話了嗎?”那位朋友的聲音慢慢的像透過留聲機一樣緩緩的向我這邊飄了過來,似乎還有點卡帶的效果。

“哼,青青早在倫敦嫁人了,不是嫁人,那也是和人家大英帝國的子民們同居了,哪裡還會想到他呀。”謝峰在另一邊飄出冷靜的聲音來。

我隱隱的似乎被紮了一下,心絞在了一起。這時候湖岸上忽然有人在吹笙,悠揚而又有些蕭索,那聲音悠悠的飄在湖面上,像一團溫柔的迷霧一樣輕鬆的流入了心底,似乎整個人都被他牽走了。

“牛逼。”小三冷不丁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他是在評價那個笙聲,還是在說他自己腦子裡在想的某件事。我們都沒有答理他。

夜色越冷了,大家的呼吸明顯都開始粗糙起來,尤其是那位朋友,現在整個胸腔像個鼓風機一樣呼呼的往外膨脹又急速收縮。他嘴微張著,唇齒緊閉,雙手攥成了一個拳頭。我知道,他飛了。

這時候謝峰說話了:“何為啊,何為。”

“我在呢。”我說。

“你丫那時候笑的就像個農村孩子一樣,那麼純潔。”

什麼?我有點沒明白,反應有些遲鈍,聽清楚以後才反應過來。說:“我他媽的現在笑的就不純了?”

“現在,我操,那就是奸笑。還純潔?純個屁。”

193。

我又開始呻吟了,在夢裡還是在別人的懷裡,喘息著,摟緊了,呼呼的往外鼓風,我沒有力氣了,像一條死魚一樣,翻著白眼,嘴角歪斜著,在人海里穿梭,在地鐵裡遊蕩,在各式各樣的地方出現,我抽菸,我喝酒,我哈哈哈的笑著,開著別人的玩笑,說著自己的醜事,我無所顧忌,百無聊賴,我生活,我沒勁,但我還在活著,像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