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就是佳子。我見她的時候她已經喝得太多了,幾乎都分不太清誰是誰。一襲黑衣把她浮凸的身材包裹得很好,長髮披下來的時候,看不清她的臉,我低頭,想看得更清楚些。她把頭髮一甩,就只見在發隙之間一道曖昧而又挑逗的眼神殺將出來,那眼睛明亮,神采飛揚。我急忙按捺住心中的小鹿,匆匆別過臉去,心中還憤憤的罵了一句:“雞婆”。
那個老外是個中東人,滿臉鬍子,整個就是一阿里巴巴,和後來的拉登也有幾分神似。因為座位的關係,我眼角的餘光可以不時地看著他摟著佳子的腰,拼命地灌酒。佳子掙扎了幾下,好像是因為沒有力氣,所以就只好由得他了。
我觀察了一下之後,感覺有些不對。當我認定那姑娘不是雞婆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一屁股坐到了他們旁邊,那個中東人先是審慎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他居然認為我也是混水摸魚的,立即報以了同志般的微笑。我也微笑著回了他一眼,然後摟著佳子的肩膀,在她的耳邊問道,“旁邊這個傻逼你認識嗎?”她緩緩的抬起頭,眼神迷離。這種表情簡直就不得不讓我想起港臺錄影裡面的那些被誘姦的少女們。她打量了我一會,便把頭靠在了我的懷裡,說:“剛――認識的。”說完還用力的拱了幾下,像只小豬一樣。那個中東佬見狀,又伸手過來攬她。我一把推開:“你幹什麼?”他的眼睛睜老大:“你,你幹什麼?”我斜著眼微笑望著他:“你出門左拐以後,站在路邊上的那些姑娘你可以盡情的去操,而這個,是不能操的,我也不操,你也不準。”他的中文還不錯,或者說是我的普通話還好。他顯然是聽懂了,氣急敗壞地瞪著我:“你是誰?你是她什麼人?”我剛準備抽他,佳子一把昂起頭來,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是我老公,你滾!滾!”
18。
這樣的姑娘其實在很多地方都可以找到,她們在白天的人群中或許還能有些呼吸的力氣,但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她們內心蠢蠢欲動的慾望再也按捺不住,她們放浪形骸,喬裝打扮。她們是夜的精靈,她們是夜的寵物。我說的不是雞,請你不要誤解。我說的是那些飽受生活摧殘的無知女子們,她們才是真正的精神病人。她們很多時候迫不及待,嗷嗷待操。
19。
她醉的時候很漂亮,兩眼有扼制不住的神采,她甚至連吐都吐得那麼嫵媚。扶她從酒吧出來的那一瞬間,她便哇地一聲跑了出去,手撐著路邊的欄杆勾著腰使勁地吐了滿地。我能看見在黑亮的長髮間,一大口一大口的黃綠之物傾瀉下來。她一直吐到坐在馬路邊扶頭喘息。我走過去,坐在她旁邊,剛準備開口說話,一股酒精發酵的味道直衝過來,哇的一聲,我口中霎時便飆出一道水箭,同樣的黃綠可人。我們倆就這樣坐在三里屯的馬路邊,你來我往的,吐了個皆大歡喜。
她伸手遞紙巾給我的時候,我抬頭看了看她,她的眼神依然有些誘惑,迷離曖昧。她見我沒有動靜,便帶著笑給我擦了擦嘴,擦完之後,笑靨嫣然地望著怔怔出神的我,慢慢地湊過來,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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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時候好像已經好多了,在計程車快開走的一瞬間,她在我的手心裡留了張名片。計程車的尾燈行將消失的時候,我就著路燈,醉眼朦朧地好半天才看清了上面的字,一排端端正正的隸書:大唐盛世傳媒集團廣告主管 韓佳子。
回家的時候,我經過長安街看見在天安門前出了一場車禍,當時好像是凌晨三點多,長安街上的車極其稀少,當我乘坐的計程車駛近,才發現天安門前翻了一輛計程車,四腳朝天地趴在那裡,另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則衝破了欄杆,地上一條很長的剎車印,司機停車的時候,我看見從帕薩特里爬出來一個滿臉是血的人,口齒不清地呼喊著,手指直指向我。
我的心裡忽然就害怕極了。這種害怕的感覺是從腳底傳來的,它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緊貼著我,冰涼刺骨。回到家,我縮在被子裡,像個孩子一樣捲曲起來,試圖尋找一個讓我感到安全的姿勢。
記得小時候我和哥哥喜歡在被子裡玩遊戲,玩得最多的就是砌堡壘。尤其是到了冬天,天黑得早,晚上八九點鐘出門就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於是我們便把家裡的被子都偷偷地搬出來,在床上把它砌成各種形狀,然後我們躲在裡面,只露出兩個小小的頭來。黑暗是永遠的誘惑,在它的籠罩下,所有熟悉的一切都隱隱地透著曖昧,就連空氣中都浮動著危險和恐懼。我們總是習慣睜著驚恐的眼睛四處張望,就像我多年後那天晚上的表情一模一樣。只是堡壘好像是太小了,當我遮住了自己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