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了山。孫三群過了母親的墳時看了一眼,接著又讓姐夫把他背到墳前,然後撲通一聲跪下連磕了三個頭,那額頭的血,就和山丹丹花一樣紅。
6
星期五中午放學,吳雨急著去鎮上給家裡打電話,他心裡惦記著新華哥呢。
電話通了,是父親。“怎麼了,想起給家裡打電話了?”
“我新華哥怎麼樣了?”
“今天晚上就回來了。”
“那個大學生抓住了?”
“沒抓住你新華哥能回來?你呢?你這星期回家嗎?”
“回去。”吳雨掛了電話上了車,恨不得那車變成火箭。車進了縣城車站後他又上了一輛計程車,他覺得這次回家的慾望比哪一次都強烈。
大伯家能來的親戚都來了,一屋子人鬧哄哄的。酒菜擺了一桌子。
快九點的時候新華哥才回來,大家不約而同地站在了樓門口。
新華哥剛要進樓門,大伯從人群中鑽出來說,“先等等,響掛鞭炮沖沖晦氣,雖然這事兒不怪咱們,但畢竟在監獄裡蹲了四十多天。”
吳雨點了鞭炮,那劈里啪啦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了很久。
大家進屋,你一句我一句關切地詢問新華這一段時間在監獄裡的生活。
新華哥笑了,“哎,人一輩子進哪兒都不要進監獄。”
大家象徵性地吃了點兒東西又坐了一會兒都離開了。
回到家裡父親哎聲嘆氣。
母親說,“嘆什麼氣啊,新華不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嘛。”
“吳雨他姨夫要新華另外給他五千塊,我沒同意,他和我鬧翻了。”
“不會吧?”
吳雨也不相信姨夫會是這種人,但不敢問,只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父親。
父親的脾氣上來了,怒氣衝衝道,“本來找人辦事只花了兩萬多,他卻要讓我給新華說花了兩萬五千多塊。”
母親沒說話,脫鞋上了炕。
吳雨出了東屋,聽見父親又在說,“以前他不是這種人啊。”
7
明天就要考試了,下午張文化來到了學校。
吳雨在教室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