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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吳雨放下吉他,站起來拉著小女孩往出走。“你爸啊,肯定又是讓我去喝酒。我這胃,非讓你爸給灌壞了不可。”
孫三群在屋裡已經擺好了酒菜,吳雨進屋後他讓吳雨坐下,滿滿地倒了兩大杯。“吳雨,哥有件事兒對不住你。”
吳雨笑了,端起酒杯說,“孫哥,你還沒喝呢,怎麼就說胡話了。”
孫三群一杯酒下肚說,“哥知道你一直沒找到媳婦,就自作主張想給你找一個。噢,你認識的,就是我的外甥女劉倩。”
“啊?孫……”吳雨心裡琢磨著再叫“孫哥”恐怕不太合適了。
“我給她寫了一封信,但她回信說不願意,你說氣人不氣人?你多好的一個小夥子,配她不合適?”孫三群倒了一杯酒喝下。“喝呀,吳雨。”
“噢,喝。”
“她在外面打了幾天工眼就高了?這女人啊,都想找個有錢有地位的男人,哎,到頭來能如願的有幾個?”喝著喝著孫三群的話就多了。
吳雨知道孫三群又醉了。他想把孫三群扶上炕,但使了半天勁還是不行。“嫂子,你過來幫我一把。”
孫三群媳婦從廚房過來,幫著吳雨把孫三群扶上炕。
吳雨衝躺在炕上哼哼的孫三群說,“你休息,天快黑了,我想去七里峽洗個澡。”
吳雨在學校坐了一會兒見天完全黑了,拿著香皂和毛巾去了七里峽。他像在家門前小河裡洗澡一樣,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了,一個猛子鑽進了水中。那水,真夠涼快的,都涼到骨頭裡了。他從水裡露出半截身子,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抹了抹臉,又仰面躺在水中。峽谷裡靜極了,不知名兒的鳥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感覺像是一雙女人的手在輕輕地撫摸著,往下,往下再往下。他猛地站起來,因為他真的感覺到有一雙手在摸他。
“吳雨。”一個熟悉的聲音顫抖地叫著。
“你來這兒幹什麼?”吳雨聽出來了,是孫三群的媳婦,黑暗中可以感覺到這個女人在水中一步步往前走。他邊往後退邊說,“你別過來。”
女人站住了,像在哭泣。“孫三群他不是男人了,他已經不是男人了!”
“嫂子,”吳雨一貫對這個女人沒有好印象,“你找什麼樣的男人我不管,只要不找我就行。”
“就一次。”
吳雨悄悄上了岸摸索著邊穿衣服邊說,“我沒錢也沒權,對不起,不合你的口味。”他拿著香皂和毛巾撒腿就跑,身後傳來女人的一陣哭聲。
回到學校,吳雨把門關死,不放心又用凳子頂住,罵道,“媽的,這叫什麼事兒,差點兒被破了男兒身。”
第二天吳雨進教室上早讀,發現孫三群的小女兒座位空著,他想去看看,但怕碰見那個女人。他把劉龍喊出教室說,“去看看你的小表妹,怎麼這個時候了還不來學校?”
劉龍一眨眼的功夫又慌慌張張地跑來了。“吳老師,不……好了,家裡……就我舅……一個人……倒……倒在地上。”
吳雨趕緊放下課本和劉龍跑進了孫三群家。
孫三群光著身子蜷縮在地板上,額上流著血,眼淚鼻涕攪和在一塊兒。
吳雨把孫三群扶起來,從炕上抓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劉龍,拿盆子去廚房端點兒開水來。”
劉龍把水端來,吳雨用毛巾蘸了水擦了擦孫三群的髒臉問,“大清早的怎麼成這樣兒了?嫂子和孩子呢?”
孫三群緊緊攥著的拳頭緩緩地抬起放在吳雨手中張開。
吳雨開啟紙團,上面寫著,“我把女兒帶走了”。
孫三群一把抱住吳雨哭了,那個傷心,就是葬他親媽的那天也不曾有過。
“劉龍,回家把你爸叫來。”
劉會軍來了後不停地罵,“×她媽的,找到她非打斷她的腿不可!狗日的,心死了!不行,讓我去把村長叫來!”
明滿良進門先罵孫三群。“眼淚擦乾,把個男人活成什麼樣兒了,丟人!”
孫三群擦了眼淚和鼻涕,肩膀一抖一抖的。
“趕緊帶上錢去追,你肯定知道她在哪兒。”
“村長啊,錢在一張存票上,讓她全拿走了,家裡一分錢也沒有了。”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你不是還有兩頭牛嗎,好壞算我的,給你兩千塊。會軍,你說行不行?”
“行行。”
“會軍,你現在陪三群去我家拿錢,然後把他送到鎮上。”
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