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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默安靜,面色雖然有些晦暗卻沒有重病之色,越發讓王賁心中疑竇重生。

王翦看著王賁面帶質疑的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坐定,神色淡淡的等著他開口。

王賁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詢問:“父親身子沒有大礙了吧?怎麼不從李信手裡要回軍權——大王若是曾經對父親有過懷疑,父親眼下如此,又引來大王的懷疑可怎生是好?”

王翦卻沒回答王賁的話,只是平靜的說:“你不去蒙武將軍身邊,跟著他帶兵操練,單獨過來幹什麼?”

王賁看著自己積威甚重的父親,到底心中有些緊張,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趁著自己積攢的勇氣尚未消失,剛忙說:“我對李信的戰術有其他看法,想讓父親幫我拿個主意。”

王翦一直波瀾不興的眼神終於露出幾縷好奇的神色,興致勃勃的詢問:“什麼問題,快說!”

王賁深吸一口氣,心中的話傾瀉而出:“楚軍私兵總數想加與我秦軍不相上下,李信有意速戰速決,放棄重甲,只使用輕甲輕騎,我覺得心中不安。”

王翦眼中喜色一閃而過,開口的時候卻說:“除此以外呢?”

王賁搖搖頭,說不出話來了。

王翦眯起眼睛看著自己期以後望的兒子嘆息一聲,擺手道:“回去繼續想。”

王賁猛然抬起頭,看著王翦冷靜到近乎冷酷的神色,脫口而出:“父親看出其中不妥,卻仍舊堅持讓李信帶兵進攻——那是我秦國計程車卒,一條條都是鮮活的性命!”

王翦看著兒子憤懣的神色,只是擺擺手,語調平淡的說:“你們若能冷靜下來,我又何須拿自己的一世威名當做砥礪你們的磨石?不成器的東西,滾回去好好想想!”

王賁臉上一白,攥緊拳頭,對著王翦一拱手,心情抑鬱的退出帥帳。

一陣涼風襲來,王賁打了個哆嗦,發脹的腦子卻神奇的冷靜下來,再看自己父親居住的帥帳,臉上愧疚的神色揮之不去。

他心裡明白,若是自己能將戰局看得清清楚楚,以此說服改變戰術,父親也不會失望至此,他領兵多年對將士們的感情比也許比自己還深厚,現在做出的決定等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送死。

一將功成萬骨枯。

父親他年歲大了,本該帶著一身榮耀歸鄉含飴弄孫,可為了給大秦留下可靠的年輕將領,他卻寧可晚節不保。

王賁回到軍帳,整夜輾轉發側,全無睡意,第二日一早醒來,整個人昏昏沉沉,看著天空淨覺出苔蘚一般的灰綠色。

他神色遲疑的隨著大軍出行,終於在大軍匯合之後,驀然想清楚了父親所為的“再想想清楚”是什麼意思!

楚國水流大澤縱橫,最善隱藏兵力,秦軍卻多次分兵,將原本堅不可摧的大軍人數拆解得七零八落,如此一來,兩軍將軍,秦軍簡直是給楚軍送人頭去的!

“我要去見李信將軍,老叔先幫我頂一陣子,不要再分兵了!”王賁面色煞白,看不出絲毫血色,他甚至等不及對蒙武解釋其中緣由,王賁已經一騎飛躍而出,轉瞬間便帶著三百人的親兵失去了蹤影。

蒙武目送著王賁離去,雖然不明白這個大侄子到底想到了什麼,可從他慘白的臉色卻輕而易舉的推測出李信的戰術絕對有問題,他略一琢磨,直接揮手道:“傳令下去,按兵不動,原地待命。”

王賁已經下了死力追趕動身的李信大軍,可到底遲了一步,等他終於發現李信的蹤影,李信率領的八萬秦軍先鋒已經死傷過半,自己也滿身箭孔,被紮成了一個血人。

“大軍聽我號令,收縮陣型,弩軍激射斷後。剩餘士卒,隨我快速退出寢城!”王賁將李信扯上戰馬,霎時接過大軍的指揮權,依靠著寢城尚未修成的壁壘,且戰且退,一口氣退出幾十裡。

李信面無血色的躺在草墊上,緊緊抓著手中的長槍,眼神空洞,他抖著嘴唇說:“多少……多少士卒,戰死?多少人受傷?”

王賁狠狠捏住他肩膀,沉聲道:“你別管他們死了多少,你得活下來,你活著才能穩定軍心。”

李信露出一抹慘笑,反手抓住王賁的手掌,有氣無力的說:“我現在恨不得以死謝罪,我對不起自己手下的戰士,都是因為我輕敵疏忽,才讓他們傷殘戰死。”

王賁定定的看著李信,忽然抬手狠狠給了他一拳頭,怒火沖天的吼道:“孬種!有本事戰敗,你就沒膽子活下去重整旗鼓,將項燕這個老匹夫打出江東?秦軍沒有你這樣沒擔當的將領!你愧為秦人!”

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