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外人要扎破了腦袋擠進這李府。
跟在那胡管家的身後,穿過繁花與大紅燈籠點綴的曲折走廊,在一方清水塘前停了下來,塘邊上立著一棟小木樓。
胡管家停下了身形,回首低聲道,“待我進去通報一聲。”
“有勞了。”
楊延昭笑著頷首道,趁著機會,打量了四周,塘中碧水清淺,游魚嬉戲,放眼望去,竟是瞧不見水草之類。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塘邊上擺著不少的卵石,清水蔓延,也是交融相映,雖無花草香氣幽幽,倒也不輸幾分寧靜雅緻。
耳邊腳步聲傳來,楊延昭當即收回了思緒,抬首望去,恰好看到那胡管家朝他走來。
“先生,二將軍請你進去。”
再次道了聲謝,楊延昭抬步跟在胡管家的身後往著木樓走去,進了木樓,但見桌椅書畫之物,卻是瞧不見人來。
打量了幾眼,楊延昭隨著胡管家蹬著梨花木扶梯往著樓上走去,待到了二層,才見到一個月白祥雲袍之人。
此人年歲不及弱冠,面色還顯些稚嫩,濃眉星目,正在看著楊延昭之前拿出的宣紙,聽到了動靜,抬首望了過來。
想來這就是胡管家口中的李府二將軍了。
不待楊延昭說話,後者已經揮手退去了胡管家,徑直的走上前,仔細的盯著他看了少許,揚起手中的宣紙,“這些都是閣下所繪?”
“正是在下。”
回應的不卑不亢,彷佛清高之士,所來,也不是圖謀錢財之物,倒也是符合了修行者的身份。
聽得這話,少年又是好生的瞧了瞧楊延昭,“我只聽說過汴梁城的‘崇文館’有座水池,怪石可吐清水,先生也有這等本事?”
楊延昭在宣紙上畫了做小噴泉,這在當世除了他在‘崇文館’所建,絕對不會有第二座,而‘崇文館’噴泉核心部分知道的人不過寥寥,所以噴泉一物雖然獨特,但也沒有流傳開來,即便是汴梁城的王公貴族想要在府中仿造建立,也無成功之人。
所以,他這張宣紙上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在此處,其餘的庭院樓閣雖說畫的工巧,但與噴泉相比,也有些黯然失色。
見少年問起,楊延昭明白對方已經來了興趣,當即笑著應道,“在下曾去過汴梁,瞧過了那被世人傳誦的水池,確實有過人之處,但也不是難於登天之事,若是二將軍願意,倒是可以為府上建上一座。”
“為何?”
少年沉聲問了一句,繞著楊延昭轉了幾圈,又是繼續道,“李繼遷很是不明白,先生乃是茅山的高人,既然有這等本事,為何要來我李府?我李氏不過是偏居西北,論富貴,定當比不了汴梁的王侯,先生為何不與他們修建?”
這話問的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但也無可厚非,楊延昭心中也無準備,不過卻是搖了搖紙扇,慢悠悠得到,“在下乃是修行之人,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所求的不過是機緣二字。”
“哦?先生是說與我李氏有機緣?”
“啪”
紙扇應聲合上,楊延昭笑著道,“在下手癢了,想要試一試,而將軍又需要人來造些雅緻的物兒,這難道不是機緣麼?”
話語直撲的出乎了李繼遷的預料,他愣了片刻,略顯俊俏的臉上露出了笑意,“確實是機緣,那便有勞先生費心了,待我兄長回來,便將先生引薦與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春光乍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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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正午時,李繼捧才回府,而楊延昭正立在水塘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水中嬉戲的游魚,木屋中收到訊息的李繼遷帶著他到前院花廳之中,此刻,李繼捧正剛剛坐定,喝著一杯香氣滿堂的茶水。
“兄長。”
李繼遷低聲喚了一句,後者仍舊是低著頭,喝那茶水,似乎並未聽聞到,直到李繼遷又喚了兩聲,這才輕咳著抬起頭來。
“原來是繼遷,為兄還以為你回府去了。”
這時楊延昭也才有了機會看到眼前之人的模樣,年歲與他相仿,甚至還要小上幾分,身形消瘦,方臉濃眉,臉色有些疲倦,一雙眼半眯著,眼神有些渙散,只是在盯著李繼遷時,稀疏的睫毛抖動,露出少許精光。
“弟弟想著兄長府中瑣事繁多,而兄長又有要事在身,因而留在兄長這裡,或許能幫襯著些。”
放下手中的青花白菱杯,李繼捧笑著道,“確實讓繼遷費心了,不過為兄府中自由下人打點,也無需繼遷這般勞苦。”
說著,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