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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狠狠的將瞪了瞪盯著他們的人,孟良將大腦袋湊上前,低聲問道,“你們說,公子他是去了何處?李府在此處招工匠雜役,公子去別的地方也能混進去?”
蕭慕春與焦贊沒有吱聲,正在打量四周崔平收回了目光,笑著低聲應道,“三哥,這就不用你擔心了,這天底下怎會有公子擺不平的事情?我們只要按照先前的商議,混進那李府,自然就能遇見公子了。”
聽得這話,孟良粗大的手在腮邊鬍鬚上摸過,連連點頭道,“四弟說得極是,公子那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說罷,孟良也不再出聲,與蕭慕春等人一道老神在在的半眯著眼,等那李府的管事來領人進府。
而就在這時,夏州城東,粉牆黛瓦琉璃彩褶褶生輝的李府前,楊延昭一身素衣,信步往著硃紅大門走去。
“哎,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往我將軍府亂闖!”
鑲著金色鉚釘的大門還在數丈之外,門外守著的四個小廝便怒氣衝衝的呵斥了起來,雙眼斜著,似乎正努力的將眼珠朝天翻個圈來。
聽得這話,楊延昭停了下來,將手中特意買來的紙扇搖開,笑著朗聲道,“在下是茅山弟子,下山遊歷,在此聽得將軍府中要建亭臺樓榭,而在下恰好懂些奇巧工匠之術,遂來自薦於將軍大人,還望幾位小哥能代為通報。”
這番話說罷,幾個門房小廝皆是鄙夷的打量著楊延昭,雖然他們只是最為卑賤的僕役,但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僕役,自然身份不同一般。
更何況這些天沒少有人來此賣弄玄乎,大抵是些騙吃騙喝,弄點錢花花,這些人都被二將軍給關進了大牢。
自然,他們這些門房少不了的要捱了頓板子。
所以,眼下聽到從茅山來的道士,更是沒有穿道袍的道士,若不是楊延昭生的風流倜儻,白衣在身,有些仙風道骨之氣,怕早就被這些小廝給一頓暴打。
“滾,快滾,將軍府又是你這種人能來的!”
不耐煩的搖了搖手,一聲怒吼,那些小廝便不再去看楊延昭,自顧自的蹲在門前,說起話來。
這場面,楊延昭倒也不惱,宰相門房,公主婢女,最為難纏,而李家為夏州豪強,紮根多年,在這西南的地位絕對不亞於前者,其門下的僕役囂張跋扈也是難免。
從袖子中摸出一張宣紙,在門房厭煩的眼光中走上前,遞了過去,“幾位小哥,既然不方便,在下就不進府了,只是這紙上的東西或許能解將軍之急,我等相識一場,也算是送諸位一些富貴。”
說罷,便搖開紙扇,往著一邊走去,那接過宣紙的小廝忙將紙開啟,見上面畫著精緻的亭臺樓閣,更有標記著尺寸以及註解著風水之句,當即慌張的衝上前,將楊延昭的去路給攔住。
“高人,切莫離去,小的這就給你通報去。”
臉上滿是諂媚的笑意,這時候,其餘之人也是瞧見了宣紙上所畫之物,也是上前,一改先前的傲慢無禮,擺出卑微奉承的模樣。
後院的事情他們也聽說了,將軍為了金花郡主大動土木,只是修建還少真正懂得汴梁風味之人。
如今,眼前這人既然能繪出這樣的圖譜,自然是巧匠能手,而且對方來自茅山,必定也是風水高人。
這正是將軍急需的行家。
望著那匆匆進府去通報的小廝,楊延昭不露聲色的與剩下的幾人含蓄幾句,不多時,便見先前的小廝領著一個老者走了出來。
來人身形消瘦,穿丈青雲秀長衫,花白的頭髮用銀簪子束著,雙眼中不時的閃出一絲的精光,顯然,是個極為幹練之人。
“胡管家,便是這人要見將軍。”
那小廝點頭哈腰的說著,繼而從同伴手中接過楊延昭的那張宣紙,老者看了兩眼楊延昭,又低首仔細的看著宣紙,好一會才抬首問道,“不知閣下來自何處?”
微微頷首,楊延昭扯皮已經到了臉不紅心不跳的境界,笑著合上手中的紙扇,“在下在茅山修道十數載,不過因為機緣之事,未能登堂入室。”
“原來的茅山派入世修行的高人。”
胡管家又是盯著楊延昭看了幾眼,稍後身子讓過,對著他伸手做請,“將軍此刻不在府中,恰巧二將軍在府內歇息,老我這就領你過去。”
進了李府,富貴之氣頓時迎面撲來,軒亭閣宇無不是雕樓畫棟之物,廊簷水榭莫不是明珠璀璨,當真是高階大氣上檔次,看在楊延昭眼中,不由得生出即便是王府也不過如此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