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小船,以及身邊的沈問秋身上。
宜生嘆了口氣,隨即笑著柔聲對七月道:“七月,先待在三叔爺這兒玩兒好不好?阿孃待會兒再來接你。”
七月眨了眨眼睛。
宜生便知道她這是明白的意思了。
七月難得有這麼活潑的時候,她不忍心打斷這份活潑。更何況,在沈問秋這兒,總比帶去譚氏那兒,給一群夫人小姐們看猴戲似的指指點點要好。
宜生揉了揉七月的腦袋,又恭敬地對沈問秋道:“侄媳告退,麻煩三叔看顧七月,待我事了就來接她。”
沈問秋隨意地揮了揮手手,示意她自便。
宜生便轉身。
翠縷趕緊追了上去。
***
宜生和翠縷一走,沈問秋便嫌棄地撣了撣根本不髒的衣袖,懨懨地吩咐靛青:“以後門看緊些,別什麼東西都給爺放進來,尤其是那些夫人小姐丫頭的……有話讓門房傳就行,不必巴巴地帶到我跟前。”
靛青原本木著臉,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爺,您那毛病……不是好了麼?”
沈問秋當即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
靛青心虛,但還是梗著脖子道:“爺,您看我我也得說。您以前就是討厭女人嘛?可現在不是好了嘛?廣順行當家的不也是女人?還有漕幫的顧三娘子,您以前都把人家給損成什麼樣兒了,現在不也跟人家相談甚歡了麼?
沈問秋又斜了他一眼:“你和那梨花館的兔兒爺都還是男人呢,你們能一樣麼?再說爺什麼時候說我討厭女人了,爺只是討厭討厭的女人。以前……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爺,您怎麼能拿小的跟兔兒爺比呢!”靛青頓時委屈地叫開了。
只是,嘴上叫著屈,心裡卻模模糊糊似乎明白了一些。
男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和女人自然也不一樣。爺現在討厭的不是女人,而是某種女人。可是,某種女人又是哪種女人?靛青仔細想想,又覺得想不明白。
廣順行當家的和顧三娘子都是女中豪傑,一介女身卻拋頭露面做起男人的營生,他心裡其實是佩服這樣的女子的,只是世人對這兩位的評價卻並不太好,尤其顧三娘子那般的,嫁了三次死了三個丈夫,最後一個還死地不明不白,如今更是似乎跟個手下人不清不楚,若不是顧三娘子手腕夠足夠強大,恐怕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而在最開始,三爺也是厭惡顧三娘子的。
只是後來接觸愈多,三爺逐漸變了,變得不那麼厭惡女人,無論是廣順行當家的還是顧三娘子,都跟三爺成了知交,他便以為三爺的毛病好了。
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靛青也不喜歡翠縷那溢於言表的諂媚和野心,但真說起來,翠縷也沒做錯什麼,下人媚主再自然不過,只要沒不長眼地爬床或作出別的什麼作死的事兒來,言語裡示好甚至暗示,其實都無可厚非。甚至跟顧三娘子廣順行當家的比起來,翠縷簡直就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了。
說起來,翠縷跟顧三娘子等的區別之處,大概就是一個柔弱美麗如花朵,另外兩個堅韌不拔如大樹?可是,宣少夫人和七月小姐同樣是養在深閨的嬌花啊……
靛青頓時迷茫了,不由求助地看向靛藍,而靛藍,則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眼。
眼前兩人說著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話,七月瞪大了眼睛,小腦袋左右轉動,一會兒看著沈問秋一會兒看著靛青,神情迷惘極了。
沈問秋一扭頭就看到她這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拍了拍七月的腦袋:“看,像咱們七月這麼乖的孩子,爺什麼時候討厭過?”
七月聽懂了這句話,頓時高興起來,大眼睛亮亮地看著沈問秋,清澈純淨地彷彿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一絲汙穢。
看著七月的眼睛,沈問秋的面容便柔和下來,站起身,牽著七月道:“七月還想玩兒什麼?今兒是你生日,想玩什麼叔爺都奉陪!”
七月頓時笑眼彎彎。
***
這邊,宜生已經和翠縷出了致遠齋的大門,一路兩人都不說話,很快便經過校場。
此時的校場,相比宜生來時經過時顯得更加熱鬧。
校場北側有個圓形的臺子,是沈問章父子為了方便跟人比試特意弄的擂臺,而此時,那擂臺四周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烏壓壓的人群時不時爆發出興奮的尖叫和大吼,聲浪一疊比一疊強,使得整個校場都喧囂震天起來。
離擂臺最近的都是些男人,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