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遠遠地跑開。
我放下筷子站起來,姑姑的反應快得驚人,一把抓住我,手指甲都用了力氣。
“小歡,你別走。”
我被她抓得生疼,桌上砰一聲響,卻是我爸爸丟了酒杯站起來。
手腕上的疼痛被忘記了,我驚恐起來,與過去的每一次一樣,爸爸臉上的表情讓我想尖叫,姑姑一定也被嚇住了,小年被濺出的酒水潑到,跳起來叫了一聲,廚房門被猛地推開,姑父衝出來,場面一片混亂。
而我眼前一黑,被姑姑抓住的手腕又被另一股粗暴的力量奪去,是我爸爸,他對我低吼一聲,“我們走!”然後拉了我就走,出門後猛力拍門,一聲巨響。
姑姑在門裡叫了些什麼,但我完全無法聽清,樓梯狹窄,爸爸呼吸粗重,帶著濃重的酒氣,我的速度及不上他,幾乎是被他硬拽了下去,最後幾階臺階走得跌跌撞撞,腳扭了一下,卻連呼痛聲都發不出來。
我害怕這味道,隔著如此長久的時間,我仍是為這濃烈的酒精味道窒息,這不是思凡裡醇厚的,盪漾著溫柔的紅酒的味道,這是最原始的粗劣的白酒味,能讓我聯想到的只有暴力和痛苦。
我被拖出樓外,出來得太急,圍巾都忘了,冷風呼地灌入衣領,姑姑追下來,一把將我另一隻手抓住,“小歡,這事情我跟你爸沒法說,你來決定吧,你都成年了,簽字你也行。”
冷風讓我稍稍清醒,我在他們倆人的手中掙扎起來,尤其是我爸爸,他用的力氣幾乎要把我的手腕弄碎了。
姑姑對他叫,“快放開你女兒,她都不想跟你走,你沒看到嗎?”
她竟能說出這樣的話,我轉頭看她,但臉上“啪”地一聲,火辣一片,是爸爸,回頭給了我一耳光,怒視著我,“不跟我走?你是我女兒!”
臉頰麻木,然後才是疼痛,洶湧而出,姑姑也愣住了,不知不覺鬆了手,我捂著臉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哭,只是在寒風中冷冷答了他一句。
“我知道,你不想要的女兒!”
這句話讓他喉嚨裡發出一聲異響,我幾乎要以為他又會衝上來打我,但他沒有,立在原地,漸漸目光呆滯,肩膀都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