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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這人……我差點跌倒在地上。

店裡的制服是黑色的,小菜自己的衣服也是,永遠穿黑色,跟老闆步調一致,扎馬尾,不化妝,圓臉,笑起來讓人想起陽光下的向日葵,年齡都看不出來。

不過我想她一定在這兒工作很久了,只是一直做白班,我以前從沒有機會見到而已。

小菜很直白,第一天跟我單獨相處的時候就坦白,“常歡,我暗戀老闆。”

我當時正在擦桌子,差點頭栽到抹布上,“幹嘛跟我說這些?”

她忐忑,“我聽老闆說喜歡你。”

我哭笑不得,“他說你呢,真的。”

“真的?”

“真的!”我萬分肯定。

她雀躍起來,然後又苦下臉,“那是他在開玩笑。”

我搭住她的肩膀,笑得差點流眼淚,突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被人說性格冷淡並不是我的問題,是生活沒讓我遇上正確的朋友。

過了一段時間她又說,“其實就算他真的對你這麼說了,我也不擔心。”

我問,“為什麼?”

她鄭重指出,“你有喜歡的人了。”

我大驚,“你說誰?”

“他一直來啊。”她比比嚴子非常坐的位置,“他來了,你會一直看著他,喜歡的人來了,我們女生眼裡就看不到其他人了。”想想又補充,“怪不得我經常看不到有顧客進來。”

她說得對。

就連老闆都跟我聊起過嚴子非,有天擦著杯子對我說,“常歡,嚴對你挺特別的。”

我正切開蛋糕裝盤,低著頭,鼻端都是剛烤好的蛋糕的香味,對他說,“嚴先生幫了我很多,我很謝謝他。”

老闆笑,“那年以後,我可沒見他這麼幫過其他人。”

“那年?”我抬頭奇怪。

他卻不說了,繼續擦杯子,只對我笑笑,那個意思就是——讓我們結束這個話題吧。

我知道嚴子非在政府工作,職位不低,但沒有人告訴我他的過去,如果說特別,我確實比以前更有機會看到他,一週或者兩週一次,比以前頻繁許多。

我與他的相處漸漸變得自然而且規律起來,他來的時候多是晚上,坐熟悉的位置,喝咖啡,看檔案,與我聊幾句,他常說的一句話是,“常歡,與你聊天真是愉快。”

我奇怪,“那你的朋友們呢?”

他笑而不答。

我漸漸明白,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朋友。

小菜對我說,“他喜歡你吧。”

我立刻搖頭。

“他跟你聊得那麼好。”

我想了想,“因為他想跟人說說話吧。”

她差點翻白眼,但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我在電視裡見過好幾次嚴子非的樣子,他很少說話,回答問題的時候先沉吟幾秒鐘,雖然微笑,但永遠維持著一個禮貌的溫度。

有時候身處人群反而更覺得寂寞,我發現,如果你真的從心底注意一個人,就會從他臉上的細微表情裡,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9 章

後來我還發現,思凡裡確實換了人,之前我熟悉的那幾張面孔都已經看不到了。我在數天後遇見了南希張,她立在街上跟我聊了一會兒,說事情已經搞清楚了,問題並不出在我這兒,她已經做了相應的處理。

我對南希張的印象一直是精幹利落,但她這樣大手筆的換人確實令我驚訝不已,但她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略帶遺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更沒有要對我抱歉的意思。

可能她覺得沒有必要。

幸好我也並不期待,我在這一年已經學到很多,比如說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你,不是你認為對或者不對的事情別人也會這麼想,還有就是,就算錯了,別人也不一定會對你感到抱歉。

年三十將至,整個城市熱鬧起來,路上時不時可以見到穿得喜氣洋洋的孩子,還有排隊購買爆竹煙花的人們,走過時都感覺到過年的氣氛。

三十晚上咖啡館暫停營業,我被姑姑硬拖回她家,姑姑是傍晚來的學校,我當時正跟樓下值班的阿姨一起攪肉餡,她拽著我說今天我不跟她回家她就不走了,阿姨還幫著勸,“過年還得跟家裡人過,年夜飯還是跟家裡人吃,你姑姑說的對。”

我沒辦法,只好換了衣服跟她去了,姑姑跟我多年不親近,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幸好她很健談,說完姑父說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