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回頭就聽到袁宇的聲音。
“常歡,你睡著了?”
我真想裝作我睡著了,可他已經看到我睜著的眼睛了。
“沒有,還有多久能到?”
袁宇看看錶:“還有兩個小時吧。”
我點點頭,把兩條手臂抱在一起。
他會錯我的意思,將自已的外套抓過來:“給。”
我立刻搖頭:“我不冷。”
他己經把衣服硬蓋在我身上了:“常歡,你總是嘴硬。”
我心裡哭笑不得,但真要當著他的面推開那衣服,又覺得自己太過小氣。
袁宇做什麼事都有一副自然而然的神態,他做得如此大方,反倒讓我不能推拒。
而且我知道,他確實是對我好。每個人表達善意的方式都是不同的,袁宇很西化,我應該適應這一點。
司機把車開得飛速而平穩,車廂裡暖氣很足,連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袁宇倒像是談興很足的樣子,但說了幾句我都應得含糊,他就沒再繼續下去了。
讓我醒來的是臉頰下輕輕的顛動,有人在叫“到了到了”。我猛睜眼,發現自己半個頭都靠在袁宇的肩膀上,頭髮都己經打結了。
我在一秒鐘內彈簧一樣坐得筆直,希望一切都是我的夢境,但袁宇將一隻手按在肩膀上誇張地轉動了兩下,道:“幸好你沒有流口水。”
後排的里美、小鄧還有羅比陸續走過我們身邊,一個個臉上帶笑。
我面紅耳赤,把袁宇的衣服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直接推回到他身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會睡著。”
他穿上衣服站起來,順手從架子上取下我的包。
“早知道這樣,就不坐到你旁邊了。”
我那一陣窘迫稍稍過去了,答他:“你本來就不該亂跑。”
袁宇抓著兩隻包下了車,我扯了扯,沒能拉回自己的袋子,只好跟著他下去了,車子停在廠區裡,巨大的白色方形樓房在夜裡沒一點兒光亮。小路邊上有幾棟住宅樓,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在寒風中跺腳,看到我們立刻迎上來。
“歡迎歡迎,你們終於來了,快進樓吧,我叫秦徵,是何小姐的助理,這幾天負責接待。”
我們進了樓,秦徵是個小個子男人,一臉精明相,一看就是搞慣了接待工作的,極其熱情。簡單的彼此介紹過後只聽他一個人滔滔不絕。
“這是我們集團最新建的工廠,年初才投入使用,這兒是幹部樓,明天早上法國人會到廠裡來參觀,然後有一週的時間與我們談併購協議。何小姐的意思是你們可以全程參與,所以這幾天就安排大家在這裡住下了。地方簡陋,大家不要介意,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隨時找我。”
秦徵一路安排眾人,其他人陸續進屋,只有我的房間在另一棟。
秦徵解釋;“這裡沒有房間了,不好意思。”
我立刻搖頭,又再次伸手想從袁宇手中把包拿回來:“沒關係,我跟你過去。”
袁宇沒有放手:“要不我去那一棟吧。”
秦徵笑:“小袁先生,那一棟樓裡只有幾位女主管住著,很安全。”說著還從他手裡把我的包接了過去,“我來送常小姐過去就好。”
我說:“謝謝,那我們走吧。”
袁宇站在樓梯轉角的地方看著我,我真怕他又會說出什麼莫名其妙的話來,不由主動加快了步子。
秦徵帶我進了另一棟樓,我們到了二樓,已經是後半夜了,走廊裡極靜,我想起秦徵說這裡還住了幾位女主管,立刻放輕腳步。
秦徵開了走廊裡的燈,一直引我走到走廊底部,我正要說謝謝,他已經快走一步替我刷卡開了門。
我從未受過這樣的禮遇,頓時覺得他熱情得實在有些過了。
2
我停住腳步,沒有再往屋裡走。
“秦先生,多謝你了,我自己可以的。”
秦徵沒有從門邊走開,也沒有把包遞給我的意思。
我不安起來,又重複了一遍:“秦先生?”
秦徵咳了一聲,道:“常小姐可有時間?我有幾個問題想與你單獨談一下。”
我愣了一下,後背發毛:“秦先生,現在是半夜。”
秦徵彷彿也有些為難,又咳了一聲:“現在確實晚了,不過我也是任務在身。”
我聲音沉下來:“是什麼問題?”
他仍站在進門處:“只佔用你五分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