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些出神,聞言只“啊?”了一聲。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搖頭,然後說:“沒有,我從沒去過那裡。”
袁宇還要說話,但我突然轉身,走開了。
我並不是要逃開他,而是我口袋裡的手機動了,輕輕的兩下震顫,讓我的心也隨之猛跳了兩下。
我走到會議室外頭,在走廊的角落裡摸出手機,螢幕上亮著簡訊通知,訊息當然是嚴子非發來的,寫得很簡單,短短的兩句話而己。
他說:常歡,W市很冷,記得加衣服。
我回復說好,再收起手機往會議室裡走。
會議室裡仍舊熱鬧,所有人都在討論接下來的行程,我在屬於我的位置上坐下,五分鐘以後里美走過來,打趣地看著我問。
“常歡,有什麼好事?你嘴巴翹起來那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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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鵝與鴨子
1
我坐公車回到學校整理東西,井沒有再坐袁宇的車。
因為是一週的短途行程,需要整理的東西並不多。但我需要請假。我帶著研究所開的請予准假條到老師辦公室去,國經課的女老師穿著羊絨長裙坐在暖氣片邊上.很爽快地說她會將下週的講義發到我郵箱。
然後她轉過身去,拿著那張紙對身邊的另一位老師說:“看看,我的學生。”聲音頗為得意。
我覺得自己得了無與倫比的鼓勵,真想逾矩地擁抱她一下。
回到寢室後我又看了一遍嚴子非的簡訊,然後將我最厚的外套放進袋子裡。
小戴推門進來,看到我的動作驚訝地咦了一聲:“常歡,你買手機了啊。”說完一把從我手裡將手機搶了過去。
小戴動作快如閃電,我一下沒握住手機便被她搶去,她翻來但去地看了數遍,吸了口氣道:“常歡,你發財了啊,這麼貴的手機,我求了我爸三個月他都沒捨得給我買。”
小戴家境富裕,最喜歡換手機,新上市的大熱款從不曾錯過,這樣說完又把目光投向我,裡面滿是疑惑,無數沒說出來的話都在裡面了。
我拿回手機,回答她:“這是禮物。”
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我不再解釋,這就是一份禮物,我半點兒都不覺得需要撒謊。我甚至有些後悔,我應該在袁宇開啟雜物箱的那一刻就這樣坦白地說出來,無論他怎麼想。
回到研究所之前,我去了一次咖啡店向老闆請假。
老闆和小菜都在,老闆正在擦杯子,聽我說完就嘆了口氣。
“知道了,下週我來打佯。”
我立刻不好意思了,低頭道:“對不起,老闆。”
小菜自告奮勇:“老闆,我陪你加班。”
老闆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這是我自己的店。”
小菜低頭:“哦……”
我逃也似的走了,怕自己在他們面前笑出聲來。
等我再回到研究所的時候,天都己經黑盡了,車子己經在街角等著了。因為我們是去做前期工作的,教授與葉小姐並不隨行,其餘所有人都大包小包地立在車邊上,我看到羅比帶了條長得誇張的絨線圍巾,簡直把他整個腦袋都纏住了,頓時驚訝。
可愛的羅比眨著眼問我:“常歡,我的圍巾漂亮嗎?”
我仔細看了兩眼,圍巾一看就是手織的,針腳稀疏還有錯漏。
但這是最富有愛心的手工品,工藝與心意無關。
我點頭:“漂亮。是禮物嗎?”
袁宇從後面圈住羅比的脖子說了句:“當然,他女朋友給織的,顯擺很久了。”
大家都在笑,我也是。我喜歡待在他們中間,他們是我見過最光明的一群人,年輕、聰敏,能夠清晰地看到美好未來的人是不一樣的,他們連笑容都乾淨明亮,不帶一點兒雜。
W市離上海有四五百公里路,車上了高速,車廂裡漸漸安靜下來,里美睡著了,頭靠在小鄧的肩膀上,羅比甚至發出了很小的鼾聲。
我坐在第二排,看窗外一片片山的黑色暗影。
江西多山,我記得以前與爸爸媽媽一同坐長途客車到上海來的時候,一路不停問還有多久,媽媽總回答我你數著山啊,數到一百就到了。
可我總也數不到,一座一座地遺漏了它們。
一路上隧道很多,車開進去的時候,來往的車輛會突然打起雪亮的大燈,讓我不得不眯著眼,突然身邊一沉,我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