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我們都知道他是留給誰的,她不來寧願倒掉,從來不會賣給別人。
我安慰小菜:“可她已經結婚了,小孩都有兩個了,還那麼可愛,連她的先生都常來這裡,老闆跟她不會有事的。”
小菜黯然:“我知道他們不會有事的,可是他喜歡她啊,喜歡不需要兩個人,一個人心裡有誰是他自己的事情,跟別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的心突然跳得沉重起來,那是一種令我極端不舒服的節奏。
我勉強笑了一下,對她說:“可你能天天見到老闆啊,她都很少來的。”
小菜最後又嘆了口氣,拿起抹布開始清理檯面,嘴裡小聲說:“可是常歡,一個人心裡還有喜歡的人的時候,是看不到別人的,再好也看不到。”
老闆的聲音響起來:“不打烊了啊你們倆,想做通宵是不是?”
小菜立刻應聲:“打烊打烊,我去二樓催那兩個客人。”
我一個人留在吧檯裡,老闆低頭收電腦,嚴子非抬頭,遠遠地對著我微笑起來。
我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倉促間只知道閃躲,他明顯是感覺到了,眉毛一揚,彷彿一個無聲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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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意外與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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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嚴子非在書房忙碌,我不肯進房,一定要抱著書坐在看得到他的沙發上等他。
他說了幾遍讓我先睡,看我堅持,就笑了,笑得有些無奈。
“明天你還要上課。”
我回答他:“要大考了,課都停了,我帶了書在這裡複習,放心,我不出聲。”
他坐在桌前說話:“我以為你這樣的好學生是不用複習的。”
我其實累得連自己看到那一頁都不記得了,只嘴硬:“我就是那種從來不在大家面前複習,回到家通宵拼命的人。”
他笑著看我:“然後考了第一,還假裝自己連書都沒有看過?”
我彎起眼睛,捂住嘴點頭,順便捂住自己快要忍不住的一個哈欠。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對著電腦看檔案。書房很大,與房子裡其他部分一樣純粹男性的空間,原木書桌寬大厚實,我坐在角落裡的沙發上,落地燈暈黃的光把我籠在裡頭,沙發是皮的,很大,非常舒服,我可以把整個人都窩在裡面。手裡的經濟學概論是我早已複習完畢的,枯燥的數字與公式增加了我的睡意,我漸漸覺得眼皮沉重,又捨不得合上。
嚴子非就坐在離我三步以外的地方,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螢幕的微光讓他的五官半明半暗,偶爾他也感覺到我的注視,略微側臉看過來,對我笑著揚一揚眉毛。
一切都平靜、舒適,完美得不像是真的,我們離得這麼近,我只要扔下書站起來,就可以抓住他的手,但他離我又是那麼遠,我與他在一起幾個月了,除了這被圈起的百十平方米,再沒有其他場合是我們可以如此靠近的,除了小施之外我也不認識任何一個與他共事的人。
或許還得算上何琳,其實她也不必難過,我上一週還在電視上看到她與嚴子非一同出席金融論壇的活動,她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邊,她與嚴子非一同上臺的時候,所有的閃光燈都對準了他們倆。
那天晚上嚴子非帶我去吃夜宵了,離開宿舍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還有幾分鐘就是關門時間,宿管阿姨問我還回來嗎,我都不敢看她的臉,然後小施的車就開進來了。她看著那車嘆了口氣,對我說:“常歡,你還是個孩子呢,要自己小心。”
我上車,一直到車子駛出學校才把頭抬起來。
小施還是把我送到了那間弄堂裡的小飯店,老闆一如既往的不愛搭理人。嚴子非已經在了,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小桌邊上,送開了領口捲起了袖子,自己在剝蝦。
我坐下的時候,面前就已經有了一小碗剝好的蝦肉,老闆走過來瞪眼睛:“就你手快,這要自己剝才有味道。”
問問啊我都不好意思了,嚴子非還是平常的笑容,只說:“我不餓。”
老闆怒了:“不餓跑來吃什麼夜宵?別人訂了好幾天想吃都吃不到。”
他回答:“就想和她坐在一起吃點兒東西。”
老闆噎了半晌,走了。
我一張臉漲的通紅:“我自己來剝吧。”
他也不堅持,停下手,聲音溫和地說:“好。”
我一邊剝一邊說:“今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
“學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