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著他重複了最可怕的回憶。
我該一早就安靜地離開,讓這個由我而起的錯誤由我結束,但我心痛如絞,就算我早已承認我與他所在的世界的差距,承認自己的不起眼與卑微,承認有些人的人生就該是十分艱難的一條路,付出與得到總是不成正比,即使是這樣的我,也夢想有一天我愛的人也能夠愛我,而那份愛還是隻屬於我的,僅僅因為是我。
怎麼可能呢?
我聽到自己的哭泣聲,就連那哭泣都是沒有實質的,只在我的臆想中存在著。
我對自己說話:來吧,常歡,開口說你要走了,讓一切結束得好看一些,不要再有痴妄和折磨。
但我不能發出聲音,我只是站著,想多看他一眼,即使只是個背影。
如果我早一些與他遇見,如果我沒有這張臉,如果我不是常歡……
可是沒有這些如果,我連這些偷來的時光都不會有!
“常歡。”
嚴子非的聲音驚醒了我,他回過身,手上分明端著一碗粥。
我看著他把碗放到我面前,眼裡的紅色已經褪下去了,晨光裡他略微蒼白的臉上有一種異樣的平靜。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錯。”
他又盛了一碗粥,回身時看到我依舊站著,就開口道:“坐下來常歡。”
我坐下,完全無法抵抗。
他站在那裡看我,低聲道:“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和她確實略有形似,我也不願承認這一點,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印象深刻。”
我只想把臉埋進滾燙的熱粥裡,又想站起來,衝出公寓的大門。
他輕聲說:“但你不是她,我知道,你不是她,也永遠都不會成為她。”
“現在你已經知道一切了,如果你要走,我也不能強求。”
他說到這裡,停頓良久,彷彿無聲嘆息。
然後他說:“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留下來。”
我呆住了。
嚴子非的聲音略微沙啞,他從來都不是個多話的人,尤其是談論感情,這個早晨令他疲憊。
但他仍舊照顧我,還把那碟煎荷包蛋都推到我面前,筷子放進我手裡:“吃點兒東西,你會餓的。”
我攥緊了筷子,直愣愣地看著他。
大概是我的緊張太過明顯,幾秒以後,他向我張開手,聲音低低的。
“來,常歡。”
我夢遊一樣走過去,走入他的懷抱。
他真的瘦了,擁抱的時候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T恤下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