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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年的最後一天,一大早上,天色還沒有大亮,縱橫的小院兒卻異常地熱鬧起來。

桌子和塌上各種款式顏色的嶄新旗裝一件挨著一件的鋪擺著;梳妝檯上,擱著好幾個首飾盒,都敞著蓋子,裡面各種飾物分門別類的放在裡頭,或是黃燦燦,或是碧澄澄,珠光寶氣,耀目非常;有一個放著各式絲帕的匣子在桌上已經放不下了,歪歪的被放在梳妝檯腳下邊;匣子邊上一雙雙精緻的花盆底兒整齊的排著,如等待檢閱的部隊。

丫鬟、婆子進進出出,東轉西顧,忙活得如陀螺,都在給那坐在梳妝鏡前只穿了雪白絲綢中衣的女子張羅裝扮著。可那鏡子前的縱橫,卻是耷拉著眼皮,一副懶洋洋沒睡醒的樣子。

“小姐,您看看要穿哪件?”一個老媽子上來把縱橫小心的從凳子上扶起來,牽著她去看那些旗裝。

一個丫頭把一件大紅色的捧到縱橫面前,那老媽子輕聲問:“小姐,這件……”

縱橫強打精神,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那丫頭把那衣服給身邊一個年紀更小的小丫環收拾,這邊就又捧起一件絳紫的給縱橫看。

縱橫又搖了搖頭,有些不耐煩,伸手隨便指了一件淺色的,道:“就這個吧!”

老媽子看那衣服素淨了些,想要說話,開口前先看了看縱橫的臉色,見她面色冷冷,不敢多話,衝兩個丫環點點頭。那兩個丫捧了衣裳上來要給縱橫更衣。縱橫本來不願意別人伺候,覺得不自在的很,但是看了一眼,那衣裳層層疊疊分好幾件。縱橫嘆了口氣,只能任命的任由她們擺弄了,努力打起精神參與到裝扮的“事務”中去。

過了近一個時辰,門外傳來一串腳步,縱橫一抬頭,原來是裕親王的嫡福晉西魯克氏進了屋來。

西魯克氏一身誥命的禮服,顯得端莊秀麗,上下打量了一下已打扮得差不多的縱橫,道:“呀!這般……柔美。咱們縱橫今日是要大放異彩了!”

縱橫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縱橫只是個小丫頭,哪裡比得上福晉孃親您!那宮裡的娘娘準都被您比下去了。”

西魯克氏知道她是哄自己,可是女人哪裡有不愛人家說自己美的?心裡照樣開心,道:“早起喝了蜜水兒了?得了,差不多了也就走吧,前頭王爺已經催了兩次了。”說著從丫鬟手裡接過紅狐皮領的披風蓋到縱橫肩頭上,又看了看,道:“這件披風倒是跟你的衣裳極配的,就是這簪子……”說著吩咐身邊貼身的秦嫲嫲道:“你快點到我房裡把早前太皇太后賞的那個紅梅琉璃釵取了,直接到大門口侯著吧!”秦嫲嫲趕忙答應了,小跑著去了。

縱橫道:“福晉孃親,不必了吧……太皇太后賞的,萬一碰壞了一點兒,豈不是縱橫的罪過……”

西魯克氏道:“我先後生了兩個女兒,結果都在四、五歲間就早夭了。十兒,看著你,我就當是看著自己的親女兒了。”說著眼圈有些紅了,縱橫剛要開口勸她幾句,她又接著說道:“那釵是我第一次有了身孕的時候太皇太后賞下的。這麼些年過去,我也沒捨得戴幾次。現在年紀也大了,更沒機會戴了,就給你吧。”

縱橫聽了她的話,心裡覺得異常溫暖,她兩世都是孤兒,所以對於親情更比常人渴望,也就不再推辭,眼中有些溼氣的深深望著西魯克氏,手更握得緊了些。

一個小丫鬟由縱橫房裡追了出來,有些氣喘吁吁的回道:“姑娘,您的手窩窩、暖手爐,還有帕子……”

縱橫道:“不用了,我用不著那些。”

西魯克氏知道縱橫不是一般的閨門小姐,沒有說話。那丫鬟是屋裡管事的老媽子叫出來送東西的,怕就這麼回去了要受數落,不敢就這麼走了,有些為難的看了縱橫一眼。

縱橫知道她心中所想,取了那跟衣裳配套的絲帕,道:“我就帶著這個吧!”說著把它收進衣袖之中,才把那小丫鬟打發了,攙扶著西魯克氏往前院走去,見了秦嫲嫲換了髮釵,之後跟裕親王各自上轎,向皇宮而去。

裕親王由於那一場大病瘦弱衰老的許多,現在穿著厚重的袍褂,更加覺得力不從心。入了宮門下了轎,西魯克氏和縱橫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他的胳膊,才使得他覺得省了些力。

除夕之夜,各門各府各宮的皇親國戚和高官近臣都要進宮請安。所以此刻在等候覲見的大殿之上,已經是有很多人了。

縱橫扶著裕親王進門,就覺得不少的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連原本小聲地談話聲音都沒有了。她不免有些尷尬,想:沒個好年過就罷了。還要被當成熊貓一樣展覽麼?想著有些鬱悶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