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公子一抬頭,正好瞧見李延宗留下的那行字,驚呼道:“啊!看這樣子,是慕容公子來過了?”身旁的葛衣漢子一踩他腳,低聲道:“別忘了你現在就是慕容公子!我家公子擅各家書法,我也不知是不是他來過。”
那青衣公子連忙閉口,挺了挺腰桿。
原來這二人正是段譽和阿朱,段譽王語嫣從碾坊裡出來便遇見了阿朱、阿碧。幾人得知丐幫眾被西夏赫連將軍一行囚禁,便商議來此解救。阿朱扮成喬峰,段譽扮作慕容復,倒也未被西夏人識破。
被救的丐幫群豪這時也走了出來,對二人連聲道謝。阿朱對段譽使了個眼色,開口道:“大事已了,我另有要事同慕容公子辦,各位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丐幫幾位長老大叫:“幫主留步!”
阿朱怎會聽他的,反而走的更快了。那幾位長老也不敢阻攔,方才杏子林中說的明白不過,從今以後,喬峰再也不是丐幫幫主,中原武林絕容不下他個契丹人,丐幫幫主更不會讓一個契丹人來做,下次再見,是敵是友也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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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給那群人下點毒嗎?”阿曇跟在李延宗身後,邊走邊寫,心裡對他的做法難以理解。李延宗道:“他們對我手下的人施毒,我自然要奉還,否則此事傳出去,如何對得起我江湖上的名聲。”
阿曇不懂什麼名聲不名聲,她只關心這人是否真能治好她的嗓子。
“此行去往何處?”
李延宗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了眼阿曇道:“稍作整頓,便北上洛陽去拜會薛神醫。”李延宗心想:薛神醫號稱“閻王敵”,想來醫術已是出神入化,說不定也能治好這丫頭給我施的怪毒。況且少林也距離洛陽頗近,這一來正好順路了。
兩人到得鎮上,尋了處客棧歇息,次日一早再行洛陽。
李延宗倒也大方,差客棧裡的小二給阿曇買了身乾淨衣裳。阿曇洗梳完畢,側頭看見銅鏡中映出自己的身影,不由一怔。
“只有三分相似吧……”阿曇摸了摸臉,對著鏡子莞爾一笑。
阿曇穿著新衣裙,總覺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雖然李延宗不像好人,但一事歸一事,怎麼也得去給他道聲謝才行。暗暗打定主意,剛站起身,便聽得房外有人敲門。
阿曇不知是誰,遲疑片刻,才走過去開門。
“吱呀——”
竟是一位面目俊雅的年輕公子。只見他裡著月白衫,外罩淡藍輕袍,腰懸四尺青鋒,眉宇間一派輕傲。
兩人相見皆是一愣,那年輕公子正要跨步進屋,阿曇不知想到什麼,倏的將房門狠狠一關。“砰”的悶響,隨即聽得門外一聲怒咒:“你這蠢人!!給我把門開啟——”
阿曇背緊緊抵著門,心裡忐忑之極:這人看起來好生面熟,不過我決計不認識的……看他腰上有劍肯定是會武功,莫名其妙來這裡,難道是打家劫舍?這麼一想,阿曇更不敢開門了。
屋外那人想必也猜到阿曇心思,忍氣說道:“我是李延宗!”
19 一程風雨一程塵
“我是李延宗!”
阿曇一驚,怎麼也無法將李延宗和門外那人聯絡在一起,但還是將門拉開條小縫。門外那人正捂著鼻子,見阿曇開門,立馬甩袖說道:“你還知道開門!”這音色卻是和李延宗一模一樣了。
阿曇這下倒是信了十之□,於是側過身子,請他進屋。
李延宗找了處椅子坐下,等了半晌不見阿曇來斟茶。抬頭一看,阿曇正站著門邊,一副準備隨時逃跑的樣子。
李延宗冷哼道:“你還想不想治好嗓子!”
阿曇下意識的點點頭。
“這就是了,待見得薛神醫,你也須得解掉我毒,大家兩清豈不快哉。”
阿曇趁他說話,一直在默默觀察。可是怎麼看,也不覺得這兩人是一個人啊。阿曇心裡想什麼幾乎都表現在臉上,李延宗瞧她一眼,說道:“今天在天寧寺,那位青袍公子的面目,你可看清了?”
被他這麼一提及,阿曇心裡驚呼一聲,上前圍著李延宗轉了兩圈,點點頭。怪不得先前怎麼看此人眼熟,卻是和那位青袍公子極為相似。
“那人便是扮作我的摸樣。”
阿曇暗歎:這裡的人怎麼都喜歡扮這個扮那個,面前的這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李延宗,到底是何人也難以知曉。
李延宗似是知阿曇所想,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