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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得好,她閉不上眼睛,整夜地聽見貓在叫。吳婆婆曾迷信地說過:“貓是通靈的動物,聽見貓叫家裡就要走人了。”郝敬卻說:“這是貓在*,你什麼水平,還迷信。”

原來結婚都一年多了?

顧冼塵不喜 歡'炫。書。網'數日子。從小就喜 歡'炫。書。網'把數字模糊化。她天真的認為這樣可以把傷心的時間縮短,把高興時的時間延長,便會覺得世界很圓滿。

自己是圓滿了,母親呢?沒有她在家的日子母親孤獨嗎?顧冼塵不敢面對現實,她還清晰的記得和郝敬交往前夕,父親盛怒之下打碎母親心愛的花瓶,殘忍地說出“離婚”時,母親灰敗的神情和恐懼的眼神。

雖然事情過後風平浪靜,但是當她把細心粘好的花瓶拿給母親,母親整整一天沒有說話,顧冼塵知道,這個花瓶是父親陪著母親到商店買的唯一東西。是母親心中溫存的念想。

正文 11,治喪

母親到底還是走了。

不是說春天能帶給人希望嗎?為什麼母親卻再看不見了。

那天,顧冼塵從醫院送飯回到家,等著郝敬回來吃飯,父親突然來了,她第一次看見父親慌亂地,支撐困難地說;“你媽媽她……”父親好像在給她解釋似地說:“我下班後,想先去看看她,她看見我笑了笑,說你剛剛走,頭就耷拉下來了,我叫了醫生來,說是心肌梗塞,已來不及……”

顧冼塵茫然地看著顧國慶,不明白他:“你跑來了,誰在她身邊?”

“小阿姨在,我,我想追到你,我還要去找人來辦喪事……”

顧冼塵沒有聽完,往醫院跑去,跑著跑著,眼淚流下來了,母親依戀親人,現在卻一個人呆在醫院,一個人,一個人……

得趕快去陪陪她,她不喜 歡'炫。書。網'一個人。

顧冼塵的家裡離醫院很近,不到五分鐘的路程,渾身卻像散了架似的,無力的一下子跪倒在床前,她顫抖著手覆上母親的身子,溫熱的,身子溫熱的,臉上很安詳,不會有事的,顧冼塵想。

她搖搖母親的手,輕聲叫著她,眼睛一片模糊……

醫生說:“節哀吧,你媽媽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這些年多虧了顧總到處搞的特效藥。”顧冼塵茫然地聽著,心裡不停地說:“不要走,為什麼不再堅持一會兒,您心心念唸的兒子還沒有回來啊!”

顧冼安終於從部隊趕回來,還有嫂子和7歲的侄子。

靈堂上,顧冼安披麻戴孝,神情肅穆。看著相片中母親溫婉的淺笑著,一雙眼睛深深地凝視著他,相片四周掛著的小白花就像是鑲嵌在她髮間的花環。遺像旁,是一副輓聯:“賢良淑德終生辛勞無怨;相夫教子傾盡心血無悔。”

顧冼安悲從中來,只有他知道母親有多善良多不容易,但是他不是也不願意面對母親和父親,甚至害怕自己不經意露出真相而選擇一走了之嗎?

他眼圈紅了,看見坐在旁邊的顧冼塵:“美美,謝謝你代替我和爸爸照顧媽媽。”

顧冼塵沒由來的從心中湧出悲涼。和母親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想起母親織的毛衣,在衣服上繡的花,帶她一起逛街和品嚐各式美味,教她做飯告訴她怎樣調味,晚歸時給她留的飯菜……。

“是不是人走了,再也回不來才會想起她的好。”顧冼塵茫然地問。

對不起有什麼用,母親拼盡全力等兒子,可不為這三個字。

這個母親最驕傲的兒子。母親生下他,同時發現有風溼心臟病,從此與醫院結緣。

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兒子在她生病的時候在哪裡?在她寂寞的時候在哪裡?

母親,付出了所有的感情,收穫這樣的生活,不會怨?不會悔嗎?

顧冼塵不再看哥哥,也無法原諒自己的逃離。

安玉潔的白事被*辦得隆重而熱鬧。她想看而不得見只能看相片解饞的人好像都到齊了。只是她誰也看不見了。

前來弔唁的人很多,幫忙的人也很多。

自己反倒成了只負責難過的人。

許佳玉和她爸爸媽媽來了,佳玉媽媽握住顧冼塵的手,看看一旁陪著的郝敬說:“冼塵,還好有郝敬陪著你,都會過去的。”

顧冼塵不知道該說什麼,抑或其實什麼也不想說,只想封閉自己。

安玉潔出殯那天,顧冼塵看見在殯儀館躺著的母親居然被化了妝,那可笑的腮紅和唇彩遮擋住蒼白的臉,那樣不真實。

不知這像不像母親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