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顯陽到底沒認清顧冼塵,以為看懂了她的憂傷和彷徨就可以安慰她讓她靠近自己,那知顧冼塵從此逃得遠遠的,連兩個寢室的友好活動也不參加,大家不知道她怎麼了,只有他明白她逃跑了。
許佳玉那裡自是很熱鬧,一夥人天南海北吹牛,*偉自是很出色,在社會歷練幾年添了幾分沉穩。聽佳玉說他和那個女朋友分了手,怕是佳玉躲不過動心了。
看見顧冼塵過來了,大家都打趣她動作快老公捂得緊不夠意思。
顧冼塵也不接話只微微笑著,她認為雖是同學可也不是誰想著誰,這些應景的話只是一說。
許佳玉偷偷問:“怎樣?”
“怪不得人家說朋友是拿來出賣的,你拿我當禮物賄賂別人。”
“呵呵,遇到你這沒良心的他也就是妄想罷了。”許佳玉就沒有看見顧冼塵情竇初開過,就算是沒心沒肺的玩,骨子裡也拒人千里之外。
顧冼塵不多辯解說是有事要告辭,同學又是起鬨要她擇日隆重推出老公,顧冼塵笑著答應起身往外走去。
方顯陽聽見早開了車在外等著堅持要送她,顧冼塵不便拒絕,上車坐在後座。
方顯陽心中長嘆:“冼塵,我不是死皮賴臉的人,你不必提防我。”
“方顯陽,我只是不想大家有困擾,若即若離不是我的風格。”這個年代並沒有免費的午餐,她不相信什麼東西是不要報答的。
正文 9,父親和母親
週一剛上班,就接到小阿姨的電話,小阿姨告訴她:你母親住院,醫院發出了病危通知。
不過週末沒見到母親,怎麼病情就加重了?
見小阿姨支吾著沒說出所以然,顧冼塵便認定與父親有關。臉色暗了下來:相煎何太急。
這些年病危通知收到不少,母親身體越發差了。
顧冼塵急匆匆趕到醫院時,安玉潔正對小阿姨發脾氣,嫌阿姨枕頭沒放好。顧冼塵把小阿姨支回家做飯,自己留在醫院,看見她來了,安玉潔的神色柔和了些。
一個週末不見,顧冼塵發現母親的身子竟然單薄了不少,臉上也打了更多的細褶,*越發烏紫,微卷的頭髮被剪短後還是那樣服帖,一如她對父親的態度。
王醫生和她相熟,在散發著消毒水味道的辦公室,他斟酌著詞句:“顧冼塵,你母親情況不太好,風溼心臟病哮喘中風能熬到這個歲數很不容易,上次中風後復發的可能性很大,你們注意點。”
王醫生是一個寡言的人,難得地吩咐和鏡片後閃現的沉重讓顧冼塵有一絲警覺。
顧冼塵已經記不清楚母親住了幾次醫院,最初大概6,7歲時,哥哥在外地住校讀書,父親也出差在外,只有她和母親兩人在家。母親發病,她嚇得躲在門背後死死抓住門把手,心裡猶如天塌下來的情形還記憶猶新。
大人們手忙腳亂把母親抬上擔架,一點一點走遠,她明白地惶恐害怕著:“母親回不來了,我沒人要了。”
最後都記不得在誰家吃的飯,睡的覺,許多事她都選擇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母親常生病,後來又是哮喘病,越發怕過冬天,一個又一個的暖水瓶,後來的電熱毯成了母親床上的伴侶,而自己終於從害怕到習以為常。
晚上,顧國慶和郝敬推掉應酬也來了。顧冼塵去醫院的鍋爐房打來熱水,給母親洗臉,又打來洗腳水,郝敬看見後連忙伸手準備扶著安玉潔下床,安玉潔中風後身子不靈活,本來她也不喜人觸碰,不動聲色地側著身子避開郝敬的手,顧冼塵跟過去樓住母親下床坐好,安玉潔喘著氣把腳放進水裡。
“燙!”
她猛一縮腳,腳蹬在盆沿,水四處散開,給母親脫完鞋還蹲在地上的顧冼塵來不及避開,褲子鞋子臉上都是水。
安玉潔很過意不去,伸手從包裡拿出手絹正要遞給顧冼塵,一旁的郝敬抽出紙巾,蹲下給她擦著水說:“冼塵,你讓開,我來……”顧冼塵拽他一把,阻止他餘下的話,安玉潔有些冷冷地看著,她對顧冼塵的婚姻始終有些不滿意,此時郝敬的動作倒像是她在故意為難自己的女兒。安玉潔覺得他多事插在她們母女間,又找不出抱怨的理由和機會,只說:“你工作忙,連累你了。”
郝敬一下子愣在那裡,不知如何答話。
顧冼塵氣惱地看著郝敬,怪他幫倒忙,忍下難堪的感覺,眼睛泛起了潮氣,對郝敬說:“你回去吧,我晚上還要在醫院陪床。”
從醫生辦公室回到病房後一直站在旁邊沒吭聲的顧國慶說:“晚上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