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古曼丹麗纖纖弱質,即使不餓死,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與寒冷相抗的。儘管那捲被子還在,但此處常年累月寒氣積聚,氣溫之低難以想象,再多幾條也是沒有的。
古曼丹麗服下藥丸,將身體倚入凌雲飛的懷中。
“想不到我會和你葬身這與世隔絕之地,博納赫彥之神對我還算仁慈。”
凌雲飛只有苦笑。
古曼丹麗雙手環住凌雲飛的脖子,身體突然之間滾燙無比,噴著香氣的小嘴在凌雲飛的耳邊喃喃道:“我還未嘗過做女人的滋味呢,臨去之前,我要你好好讓我做幾天真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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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通關(二)~
中州,大牢。
新上任的知州大人聞人方靜靜地看著熊適履,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說道:“你的兩位朋友把一切都招了,算是已經過關,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還在硬撐。最後我再問你一次,你招是不招?”
熊適履身上的衣服就剩下幾塊布了,凌亂地掛在身上。露出來的面板,這一條,那一塊,青紫、血紅、黑色的痂疤滿布,幾乎找不出完好的一片來。
他拭了拭嘴角的血跡,亦是淡淡道:“已經跟你們說過無數次了,我只是一個屢試不弟的秀才,手無縛雞之力,胸無半個甲兵,拿什麼去附逆,別人想造反也不會找我這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物人吧?”
“難道淨飯不是你的朋友?梅念臣不是你的同夥?你敢說不認識這兩個逆賊?”
熊適履聞聽此言心頭跳了兩下,旋即又鬆了口氣。沒有聽到凌雲飛的名字,無論如何對他來說都是個極大的安慰。只要火種還在,火總是會燒起來,而且會越燒越旺的——儘管他很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教泉下有知,只要能想到自己未出賣同伴,同伴們能在成功之日,給自己備上一杯薄酒,燒上兩柱香,那也不枉白來人世一遭。
“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都是極好的人——那可是咱睿麗王朝一等一的順民哪,大人憑什麼說他們是逆賊?”
聞人方深深地看著熊適履,輕輕嘆口氣,道:“想不到你一介文弱書生會有如此風骨,佩服!佩服!若不是站在我的立場,我一定會交你這個朋友。”他略略一停,又道:“不過我想再問一句,你個人生死是小,但殃及九族,讓你們熊氏一脈自此而絕,你的朋友值得你如此付出嗎?沽名吊譽,為了自己的名聲,不忠不孝到如此的地步,你不覺得太自私了嗎?”
熊適履微微一笑,說道:“大人太高看我了,熊某可當不起你如此讚譽。不過我也想問大人一句,既然我沒有附逆,你也未找到任何熊某附逆的證據,大人憑什麼滅熊某九族?難道你不怕天下眾口相鑠,壞了你清白的名聲?”
臉上一黑,眼中冒出火星,聞人方長吸一口氣,冷冷說道:“我上領皇上旨意,下尊民眾心聲,骨頭堅硬得很,銷不了的。倒是你,今晚要好好休息,明日刀子一片片割肉的時候,最好不吭一聲,也好讓你的同夥多給你上幾柱香。”
熊適履哈哈一陣大笑,“聞大人,你也要好好保重身體。到了晚上,中州的數萬冤魂沒有居處,都湧到你家,那可是熱鬧得緊呀!”
***
太蒼峽谷,將將到五更的時候。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穿峽谷而過。這時從凌雲飛當年劫鏢曾停身的那棵大樹上落下一人。
“詩人,人救出來了嘛?”
“好懸!若沒一黑衣人相助,別說救人,連我也摞那兒了。”梅念臣跳下馬,將懷中所抱之人縛在背上,照著馬背狠狠一擊,“去吧!”那馬一聲長嘶,向來路奔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邊走邊說。這裡可不是說話之地,官軍捕快隨時都有可能趕來,咱們必須抓緊時間趕路。”
兩個黑色人影晃了幾晃,竄入旁邊的林中,極快向前賓士。
“怎麼只救出一個?那兩個呢?”
“那兩個骨頭軟些,將知道的全告訴了官府,已經沒有救的必要了。只這個經歷千般苦楚,猶是鐵骨錚錚,算是沒枉我冒著生命之險奔波一趟。”
“看來今天這道關卡,熊老弟是過了。明日,我們的畫像掛遍睿麗王朝的大街小巷,要想過這道關可不太容易啊。”
“何止是不容易,人生的關口一道接一道,哪一道是好過的?就說柳軒窗、池上瀾吧,他們沒過咱們這道關,官府的那關可也只過了一層,聽說明日,他們兩人及他們兩人的九族可要一起過鬼門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