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生翻不了身。
經過一天的休養,輔以杜丫丫後母臉色強灌的湯藥,尉大栩詫然地發覺他的傷口收得很快,幾乎已近癒合。
他很明白一件事,並非自己潛在的內力造成,而是湯藥的神效,讓他佩服起下藥者的能力,覺得那人堪稱武林一絕。
不過,他的眉頭再度收斂,當他看到一桌子……青菜,那份無奈油然而生。
“杜姑娘,你不是用我的銀兩去買了些萊,怎麼……揚州城物價一夕間高漲?”
杜丫丫假笑地端出一碗鮮魚湯。“做人不要太貪心,以前我都是吃菜根、草葉。”他竟敢挑剔。
她是挾怨以報,故意採屋後的蔬菜燙了兩下,讓一桌子“清清淡淡”的。女人天生氣度小,不要怪她無情。
誰叫他先是不肯乖乖服藥,值得她肝火一上板起臉,威脅他要口服或洗頭,兩人對峙了好一會兒,他才百般不耐的一日干盡。
那時藥已涼,藥性去了大半,難怪她記恨。
接著等了一日才姍姍來遲的莫小奶,居然收下她給的“從食費”掉頭走入,然後託人送來一屋生鮮活跳的魚,說是晚餐。
這太愛算計的女入,竟讓兩個人吃一條魚,未免也太敢汙銀貪金,那條魚一看就知是剛從河裡釣上來,而且是她莫大小姐所為,因為她收魚鉤時習慣性勾破魚嘴。
好吧!她可以原諒歡歡的小家子氣,反正歡歡的個性向來如此。
但真正可惡的是她心太黑,明明人是她要救的,為何得“寄居”在自己的陋屋內,還得三餐奉如太上皇?
杜丫丫不甘心的怒氣無處可發,遷怒至始作俑者身上,要不是他的突然介人,現在的她可是倚紅偎翠,享盡眾家姐妹的服侍,吃香喝辣,好不恣意。
既然遊蝶受困荊叢,自然得找個人來做伴,才不辜負上蒼的“厚愛”。
“杜姑娘,請恕尉某唐突,你的生活是否有困難?”他沒有慈悲心,但是……心有不忍。
“困難?”她搶食得厲害。“我哪天不困難,等人施捨?”她指的是莫迎歡。
尉天栩眉頭皺得死緊,誤以為她生活貧困。“如果杜姑娘不嫌棄,在下願盡綿薄之力。”
“不嫌棄,小女子就喜歡樂善好施之人。”歡歡一定不嫌棄他白花花的銀子。
兩人各懷心思,各說各話,卻又莫名的非常契合。
“那麼就請杜姑娘移居寒舍,讓尉某一報救命之思。”他在心中已勾劃出她在堡中的地位。
“噗!”
一口湯就這樣噴上尉天栩冷肅的臉,杜丫丫猛拍胸口壓驚,這樣的報恩方法著實驚人,接下來不會是以身相許那一套吧!
她或許成不了揚州首富,但是她寄存在歡歡身邊的銀兩,向來只會增加不會減少,以小財神效高利的斂財手法,她應該算得上衣食無缺的小富婆。
全揚州城誰敢佔歡歡便宜?除非不想混了。
“這份驚喜對杜姑娘而言太突然了,一時太高興才岔了氣嗎?”他是這般認為的抹去她噴出的魚湯。
“驚喜,你太客氣了,是驚嚇才對——小女子福薄命賤,可禁不起玩笑。”他有病呀。
她是凡夫俗女,俗氣的女人用俗氣的方法報恩,休想要她離開揚州遠走洛陽。她是很好打發的,只要有銀子。
咦,怪哉!她這心態愈來愈像小財神歡歡?杜丫丫心頭暗驚。
“我說過敢質疑我話中的真實性,你是第一人,尉某向來誠信無欺。”他很認真地說道。
他當是在商場交易呀!還誠信無欺呢!“我去幹什麼,當丫鬟呀?”杜丫丫挑眉瞪著他。
“不,是小姐,我會派專人指導你正確的女子儀容和應對,學習做個令人稱羨的柔婉女子、大家閨秀。”
尉天栩暗自打量著,她雖然不夠漂亮,但若有適當的裝扮和良好教養,應該可以補外在之不足。
這下杜丫丫嚇得臉發白,丟下碗筷跳上最近的椅子,兩眼膛如死魚眼,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
大家閨秀?
殺了她再重新技胎還比較有可能,要她去遵守三從四德,言不及義,笑不露齒,坐莫搖裙,一板一眼地裝個羞答答的小女子,她一定先上吊自殺。
自由慣的小鳥,哪肯被囚禁在鳥籠裡,她瘋了才會去他華麗的“牢寵”生活。
“尉大堡主、尉大俠,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領即是,水仙只適合栽種在池邊不宜沙中居。”
尉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