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
此次大婚,裴問禮未請高堂,一是高堂未必願來,和裴家也斷開了聯絡;二是從古至今無同性成婚的範例,他們無參考,也怕得不到高堂的祝福;三是封長訣的高堂已逝,北定將軍現還存有爭議。
或許在往後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後,世人提起北定將軍會是褒大於貶吧。
滿堂紅綢花球,庭中花樹簇簇紅,銅鑼鳳霄,燈回千轉。一場花雨,身著嫁衣的裴問禮緩緩從漏光白紗格子門走出,身段高挑,手持卻扇。
看不見臉,卻更加引人追尋。
那是他的“新娘子”。這是封長訣曾經從未想過的,他少時沒見過人成親,唯一萌生過念頭的,也是對著裴問禮。但也沒幻想過裴問禮穿嫁衣的模樣。
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他有點猝不及防,臉瞬間爆紅,呆愣地望著臺階上紅妝新娘,心跳都慢了半拍。
“哎呦,新郎官發痴呢!”站在內院的姜鶴一笑著打趣一聲,封長訣更加不好意思,他佯裝咳嗽,實則往前跨步走。
封長訣牽起裴問禮的手,帶著溫暖。封長訣忽的樂出聲,他還挺高興,自己真能娶到天仙般的人物。
“恭喜這對新人!”
“恭喜恭喜呀!”
“……”
賀喜聲圍繞著他們,封長訣眼睛綻著亮光,神采飛揚。他抓緊了裴問禮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往府外的花轎走。
“裴堇。”封長訣有點兒緊張,等會要再次走一圈外城,百姓們都看著,他怕禮數不周到,但還是興奮佔據大頭。
“嗯?”
裴問禮輕輕地問了一聲,封長訣很少在除床以外的地方叫他的名,裴問禮悶在紅蓋頭裡的臉有點發燙。
“咳,沒什麼。”聽到聲音,封長訣也安心不少,他指腹摩挲著裴問禮光滑細膩的手背,有點兒心猿意馬。
轉念一想,又哀嘆出聲,自己的“新娘子”等到晚上洞房就不是這個樣了。
也就這個時候給他出出風頭。
裴問禮彷彿有讀心的本事,看他摸著自己的手又唉聲嘆氣,不忍低聲笑道:“你答應過我的,不許反悔。”
封長訣臉一下子被染上紅色。
他聲音輕飄飄的,卻一字不落地傳進封長訣的耳中。
“今晚我會好好伺候夫君的。”
語氣就像是帶著小鉤子,勾得封長訣呼吸都加重了。
“咳咳……”封長訣偏過頭去,試圖把自己混亂的思緒拉回來。
走出裴府,眼看裴問禮上了花轎,封長訣才走回前頭騎上駿馬,銅鑼又奏起來。
這段路回程快,新郎官要趕吉時,還得回去招待客人貴賓。為了這門喜事,封玉霄使人在封府修繕整新了一番,如今的封府已無當年落敗,而是處處顯露氣派生機之意。
封府大大小小庭院擺桌擺滿了,上菜的府僕來往有序,紅綢金流蘇掛在屋簷下,客人早已來齊。
光是軍營裡的弟兄就佔大數,封長訣還想過辦兩場,去赤膽營辦一場,但忌於無先例又於情於理都不好,只能擴府擺桌。
待下人們將新娘子送進婚房,將要開宴,封玉霄才有閒暇時間去喝口涼茶。她如今是封府的掌事人,待以後兄長大婚完,礙於府中有女眷和習慣,應當會搬去裴府住。
兄長還說,等以後要是玉霄成親,封府就得空了,嫁遠了要是受欺負,他怕難趕過去,所以要找贅婿。
他的妹妹就算要成親,也得是男方入贅過來,像皇室公主擇親的禮制一樣。
玉霄雖不太想成親,但也不得不贊同兄長的話,她離不開封府,也不想離開兄長。
她操勞完客人的入座,聽到府外爆竹聲聲響,又叫婢女們催促後廚上菜。
“哥!”
看見封長訣在大院,她趕忙走去,才發現封長訣在和來客攀談。
“喲,這不是封家小妹。”溫耘跟著迎親隊伍一同過來的,看見封玉霄,扇子一開,打了個招呼,目光又移到封長訣身上,“你家小妹可厲害了,聽說婚事上下都是她操辦的?”
“那可不,我妹妹做事爽快能幹,看,井井有條的。”封長訣笑彎了眼,想摸摸封玉霄的頭,後者長高不少,髮髻上也簪著步搖花釵,他默默收回手。
沒地兒摸啊。
“溫大人好。”封玉霄亭亭玉立,行禮問好。
溫耘點點頭。
“話說,你妹妹也是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我看挺多人來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