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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君自立。所以,武信君應當作速“拜范陽令”,使其獻城,並賜其“朱輪華轂”即高車駟馬,使其為武信君收服城池,也使“少年亦不敢殺其令”。武臣不但聽了蒯通之言,還賜范陽令以侯爵印,藉以吸引歸附者。此等秦末“策士”捲入復辟黑潮,其節操已經大失戰國策士之水準,變成了真正的搖唇鼓舌唯以一己之利害為能事的鑽營者。即或大有“賢名”的張耳陳餘,後來也因權力爭奪大起齟齬,終究由刎頸之交變成了勢不兩立。凡此等等,總體說,秦末及楚漢相爭期間的遊說策士,胸懷天下而謀正道信念者極其罕見,實在使人提不起興致說道他們。

如此這般鼓譟之下,趙軍在無秦軍主力的河北之地勢力大張。張耳陳餘當即說動武臣自號為武信君(後來的項梁也自號武信君),兩人則實際執掌兵馬。及至周文兵敗之時。張耳陳餘在河北已經成勢,“不戰以城下者三十餘城”。

此時,張耳陳餘立即勸武臣稱王,其說辭同樣誇張荒誕:“陳王起蘄,至陳而王,未必立六國之後!將軍今以三千人下趙數十城,獨介居河北,不王無以填之也!且陳王聽信讒言,得知訊息,我等恐難脫禍災。或陳王要立其兄弟為趙王,不然便要立趙王后裔為王。將軍不能錯失時機,時者,間不容息也!”武臣怦然心動了,那個奉陳勝之命監軍的邵騷也心動了。於是,武臣做了趙王,陳餘做了大將軍,張耳做了右丞相,邵騷做了左丞相。一個復辟山頭的權力框架,就此草草告成了。

陳城的張楚朝廷接到武臣部復辟稱王的訊息,陳勝大為震怒,立即要殺武臣家族,還要發兵攻趙。當時的相國房君勸阻了陳勝,認為殺了武臣家族是樹了新敵,不如承認其王號,藉以催促武臣趙軍儘快發兵西進合力滅秦。陳勝的張楚也是亂象叢生鞭長莫及,只好如此這般,將武臣家族遷入王宮厚待,還封了張耳的長子張敖一個“成都君”名號。同時派出特使,催促趙軍立即西進。

“趙軍不能西進也!”

張耳陳餘終究顯露了背叛陳勝軍的真面目。兩人對趙王武臣的應對說辭是:“陳王認趙王,非本意也,計也。果真陳王滅秦,後必加兵於趙。趙王不能進兵滅秦,只能在燕趙舊地收服城池以自廣。屆時,即或陳王果真勝秦,也必不敢制趙也!”武臣自然立即聽從,對陳勝王命不理不睬,卻派出三路兵馬擴地:韓廣率部北上舊燕地帶,李良率部擴張河北地帶,張黶率部擴張上黨地帶。

立即,復辟者們之間便開始了相互背叛。韓廣北上燕地,立即聯結被複闢作亂者們通號為“人豪”的舊燕老世族,自立為燕王,拒絕服從趙王武臣的任何指令。武臣大怒,張耳陳餘亦極為難堪,君臣三人遂率軍北上問罪。然則三人誰也沒真打過仗,心下無底,大軍進到燕地邊界便駐紮了下來。武臣鬱悶,大軍駐定後便帶了隨從護衛去山間遊獵,卻被早有戒備的韓廣軍馬俘獲了。這個韓廣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坦然行奸公然背叛,效法武臣而過於武臣,一拿到武臣立即向張耳陳餘開出了天價:分趙地一半,方可歸還趙王!張耳陳餘大覺羞惱,可又對打仗沒譜,只好派出特使“議和”。可韓廣黑狠,只要使者不說割地,立即便殺,一連殺了十多個使者。張耳陳餘一籌莫展之際,一個當時叫做“廝養卒”的家兵,對張耳的舍人說,他能救出趙王。舍人是張耳的親信門客,遂將此事當做笑談說給了張耳。張耳陳餘也是情急無奈,死馬權作活馬醫,也不問廝養卒究竟何法,便立即派這個廝養卒以私說名義,去了燕軍營壘。廝養卒很是機敏,跟著張耳家風早早學會了一套大言遊說本領,說了一番大出韓廣意料的話,事競成了。這番對答頗具諷喻,諸公且看:

“將軍可知,臣來欲做何事麼?”廝養卒煞有介事。

“當然是想我放了趙王。”燕將一副洞察奸謀的神態。

“將軍可知,張耳陳餘何等人也?”廝養卒詭秘地一笑。

“賢人了。”燕將板看臉。

“將軍可知,張耳陳餘之心?”廝養卒又是詭秘地一笑。

“當然是想討回趙王了。”燕將很是不屑。

“將軍錯也!”廝養卒一臉揭穿真相的笑容,“武臣、張耳、陳餘三人同兵北上。下趙地數十城之後,張陳早早便想自家稱王了,如何能甘居卿相終生?將軍知道,臣與主,不可同日而語也。當初張耳陳餘沒有稱王,那是趙地初下,不敢妄動罷了。今日趙地已服,兩人正欲分趙稱王,正欲設法除卻趙王之際,燕軍恰恰囚了趙王,豈不是正使張耳陳餘得其所哉!更有甚者,張耳陳餘早想攻燕,趙王不首肯罷了。不放趙王,張陳稱王,後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