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明白。”
傑斯的吉普車吼叫著,在車陣中高明又令人捏把冷汗地急鑽著,趕在六點五十五分前來到了賓州車站。
他急急地跳下了車,旋風般地捲入了車站,匆忙取出證件在火車駐警前晃了一下,隨即被迫在萬頭鑽動的旅客之間擠向通往波士頓的火車。
他抬頭望了一眼電子看版,上頭映現的亮字正好寫著——
七點整出發——通往波士頓——十一點整到達
十一點?
“賓果!”他終於知道歹徒為何堅持要在十一點之前交付款項了。
看著這麼多的人群,他心急如焚地想要警告他們車上或許有炸彈,他們的生命財產有可能正面臨一位瘋子的威脅。
但是在事實還不確定前,他卻無法發出這樣的警告,因為他直覺,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倘若現在就激起了大眾的恐慌,那麼那股失控的力量有可能會毀了一切。
他就曾經看過被假訊息給嚇得人擠人踩死人的情況,所以他不能冒這個險;越是危急越是需要冷靜。
廣播器裡的女聲倏然響起,禮貌地提醒著旅客上車,就在這時,他當機立斷地擠過人群,衝入了擁擠的火車內。
同一時間,迷了路的芳雲也被洶湧的人潮給擠到了門邊,她驚慌地環看著四周高大的人牆,不知怎的就被拱上了車。
這是一輛前往波士頓的遠端火車,上頭不但有舒適的座椅和個別的高階包廂,還有一個裝置完善高雅的餐廳……
總共有二十幾節車廂,到達波士頓的時間是午夜十一點整。
他們兩個都恰巧在車門板閉前踏上車內,不約而同地吁了口氣。
只不過芳雲的聲音裡充滿自怨自艾,傑斯的語氣裡充滿了釋然。
芳雲頹然地一轉身,卻發現自己猛地撞上了一具寬闊的胸膛。
噢!簡直就像撞上了一堵石牆。
“討厭,”她捂著鼻子低咒,“難道我今天就不能好運—點嗎?”
自從一下飛機就“失誤”至今,她已經快要瘋掉了;她要休息,她要一張大床!
傑斯俐落地扶住了她,這才訝然地望著面前這個不及他肩膀的黑髮小女人。
“小心。”他提醒道。
“謝謝……”她抬起頭來,卻望入了一雙她生平所見過最黝黑深沉的眸子。
譁,好美的眼睛;她不由得呆了呆。
看見撞著自己的居然是一個這麼嬌嫩的東方小美人,饒是平時冷靜睿智反應靈敏的傑斯,一樣忍不住對她多瞧了幾眼,發了幾秒鐘的呆。
但是隨即他的任務又跳入了腦中,他歉然地放開了她,柔聲道:“小姐,很抱歉我撞了你,現在請恕我必須要告退了,拜拜。”
芳雲還不是很能適應一箇中國男人卻用外國用語的談吐措辭,不過她卻本能喃喃回應,“呃,拜拜。”
他修長高大的身子又俐落地往連線車廂的門走去,黑眸和英挺的臉龐透露著精明的搜尋之色。
哇,看來紐約也是人材濟濟呀!像這般出色的男人不知道究竟是在從事什麼樣的工作呢?
芳雲自顧作著白日夢,卻沒有發現穿著制服的查票先生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小姐,查票。”老先生欣賞地看著她,顯然很少看到她這般水靈剔透般的中國娃娃。
芳雲卻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她晶亮的黑眸眨了眨,滿是歉疚地道:“我坐錯車了,不知道能不能讓我下車?當然,這段車程的票我一定會補的。”
老先生有些許同情,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小姐,很抱歉,你恐怕必須要補齊往波士頓的票款,因為這班火車中途不停站的。”
“呀?!”芳雲呆住了。
天哪,她是要去曼哈頓,不是要去那個撈什子的波士頓呀!
她足足張口結舌了好半天,最後也只能死了這條心地認命道:“那麼……我可以購買有張床的票嗎?”
“我們有個別的包廂,裡頭裝置齊全高階舒適,不過已經全被訂滿了。”老先生想了想,“只剩下座位椅的票了。”
“床鋪都沒有了?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可不可以再幫我找一下,或許還有漏掉的,沒住人的?”她小臉充滿懇求。
老先生被這樣的表情給徹底攻破了,他努力地攪盡腦汁想辦法,就是不忍心拒絕這麼可愛的一箇中國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