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裡哭,一個男人說領他找家人,四夏怎麼就覺得這人害怕,好像見過這人一樣,男人就去抱她,四夏就跑,幾步被男人逮到,男人抱四夏走,一邊走一邊嚇唬他:“要敢喊就掐死你。”
正好男人走的方向是燒烤店,四夏認識的,就哭喊起來,男人一慌,就撒腿勐跑,雨春她們就追出去了。
真讓人後怕,男人要是往別處走的話,四夏一定逃不過被賣的命運。
四夏像受了驚嚇,呆呆愣愣的,雨春怕她一睡,真的就做了病,只有哄她吃點兒東西,摸著黑找到了炸魚,米飯和熱水,到了裡屋,擋好了窗簾,點上了油燈,看著她吃東西。
餓了一天的四夏,只喝了幾口水,還是雨春喂的她,炸魚送到她的嘴裡,她都不嚼,米飯也一口沒吃,雨春跟她說著話怕她睡著,這樣一覺睡過去,肯定會嚇丟了魂兒。
不管雨春怎麼說,開導四夏,四夏就是一句話沒有,傻傻地,眼都不眨。
永輝永久也招唿四夏,跟她找話說。
一點兒起色沒有,夜深了,找郎中人家也不愛來,只好等天亮再說。
待了有半個時辰,也只有熄燈睡覺,四夏突然嚎起來:“別賣我!別賣我!”哭聲淒厲,蹭蹭往床下爬,狠狠地摔了下去。
雨春慌忙點燈,四夏這是撒愣怔了。
永久永輝又都跑過來,四夏驚醒了,嚎得撕心裂肺,幾人都掉了眼淚,悲哀自己的身世,怎麼遇上了這樣的家庭,填不滿的坑,就是把燒烤店的收入都給了陶思國,也打消不了他賣四夏的念頭。
幾天陶思國就敗掉了賣珍寶的一百六十兩,她們這一百二十兩也不夠他幾天揮霍。
哪有這樣敗家的,有了錢立刻敗光,就是有一百個女兒讓他賣,也不夠他花到死。
一直到天亮醒來,永明也沒有回來,永輝和雨春擔心了一陣子,看看四夏還在睡著,是不是嚇丟了魂兒,得趕快想措施。
雨春緊忙生火做飯,飯好叫起四夏,餵了她幾口,看她還是呆呆的樣子,便叫永輝生火,回來還得照常開業,這些天買賣這樣紅火,不能耽誤掙錢,一會兒還得有送魚肉的,囑咐永久細心收好付賬,幾個月永久練出了算賬的本事,雨春教了他小九九,小子腦袋極靈,運用得哌哌的,省了雨春很多心。
這小子這樣小,真是塊經商的好料,都可以獨擋一面,六歲的孩子擱現代還沒上小學,家人接家人送的年紀,看起來古代的孩子早熟,也沒幾個永久這樣早熟的,想想這個小傢伙兒,雨春有些自豪了,將來經商,自己莫看真實的年齡比永久大了二十多年,受了多年現代高等教育,在經商這塊兒也不見得幹過永久。
雨春一陣感慨,沒有像樣的父母,卻生出了神童般的孩子,基因遺傳這東西真是奧妙。
和郎中講了四夏的狀況:“她是掉地下嚇著了。”雨春也不像一般人那樣好考究中醫大夫的本事,直接就告訴了大夫,可她沒法說實情,還不知那人死沒死呢。
總之就是嚇著了,老大夫開了方子,全是鎮驚安神的藥,雨春抓了四服藥,揹著四夏回了店,永輝已經燒好了炭火,架上篦簾在烤肉,永久交代了今日的進貨花了多少錢,比昨日多了多少貨,雨春心裡有了底。
客人陸續上來,雨春安頓好四夏,急忙燒油炸魚,永輝不常烤肉,客人一多手腳就有些忙亂,雨春加大柴量快速的炸好一盆魚,就幫永輝穿肉串,她們都是每天早間進貨現穿現烤,就是圖的新鮮。
所以隨時都那麼忙乎。
缺了永明一個,幾人都忙得夠嗆,盼著永明快快回來。
東西賣了大半,永明才沮喪的回來,進門就喊:“停了吧!我們還得繼續找四夏,不能讓人販子帶走她。”
看永明的樣子,好像一夜就長滿了鬍子茬兒,不至於吧,才將將十四歲的孩子,哪能有鬍子,再看他的臉色漆黑,臉上的肉像被抽走了一樣,滿臉的面板都抽抽皮了。
眼窩深陷,顯得眼睛更大,身上的衣衫好像都挺不起來了,丟了個妹妹,好像要了永明的命一般,真是個重情重義的。
那樣的父母能生出這樣的兒子,雨春有些茫然了。
瞬間她便明白了,就像一雙忠厚老實的夫妻,卻生了一個殺人犯的兒子是一個道理。
說了半天,這只是瞬間雨春的腦海活動,,她頃刻回神:“三哥,我們找到四夏了。”
永明竟然不吱聲,傻在了那裡,眼睛直直盯著雨春,好像審視她的話,是不是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