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送一程罷!”
小江春未乾的淚水又湧~出來。
劉氏就靜靜地躺在上次江春來時見著的床上,被子好好的蓋到齊胸位置,雙手平放在胸前……就跟江春上次見著的樣子一樣,仿似也是睡著了,只要小江春搭上她的手,她就能醒過來“噗嗤”一聲笑出來。
多麼鮮活的一個人!
現在卻只能靜靜地躺在那裡,臉色晄白,雙目閉著,嘴唇已無一絲血色,胸膛也無任何起伏……江春前世在醫院也見過不少去世的人,從剛開始的會跟著家屬掉眼淚,到後面也漸漸習慣了,或者麻木了,每天有那麼多人死亡,非親非故的能跟著掉幾滴淚已是極限了。
但現在,江春卻是“哇”一口哭出來。一瞬間,自從知道舅母去世開始積攢在心的悲痛,彷彿找到了出口,一下子全往外面湧……她已忘了自己有三十多歲的芯子,忘了她已見慣生死。此時的她,只是一個悲痛親人離世的小孩子。
任何人都有哭泣的權利,她從不覺著男人不能哭,不覺著成年人不能哭……那些不能哭的,只是未到傷心時,從來都是隻有不能哭的事,沒有不能哭的人。
小兒的哭聲更是令人動容,幾個本家親眷及劉氏族人,俱都跟著抽抽噎噎起來。屋裡“嗡嗡嗚嗚”的哭聲與血腥味混在一起,更是讓人心胸壓抑。
是的,江春終於覺出哪裡不對了,就是這股被悲傷掩過去的血腥味。
按理說劉氏小產也有十日了,只除了十五那日出~血多點兒,她平日那般好的身子,即使連續出~血也只會是少量了,外婆和她都又最是愛潔的,定是每日通風打掃的屋子,不可能還留下這麼濃重的血腥味……除非是新血。
江春腦子裡轉起來,那少年,也就是高平,去報喪的時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