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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江春內心嘀咕:這些小姐姐養得嬌,個個跟閨閣小姐似的,這行人果然不簡單……

那趙姓少年見小江春還盯著男人脖頸瞧,又將她定義為“不知禮儀”“不懂教化”的野孩子了。

趁著幫江老伯倒騰包穀的時候,王氏小聲將幾人來意簡單說了下,也讓他心裡有點數。

江老伯擦過臉手後,與眾人招呼了一聲,眼見著幾人錦衣華服的,也怯於上前了,只與三個兒子在邊上站了,彷彿四個等著挨訓的學生。

江春只得無話找話,問爹老倌,阿嬤幾人可回了。江老大訥訥答了句“收著鐮刀後頭來了”。

江春正好道:“那我去造晚食吧。”

這一行人自是不會在江家用飯的,青年元芳只道:“小姑娘別忙了,嬸子也快坐下歇歇。晚輩此番前來,是為備上薄禮一份,聊表謝意的。”

話音將落,不待江家奶孫二人拒絕,門口走進一漢子來,正是那日跳入水中救起淳哥兒的黑衣男子。只見他四平八穩地端著一漆黑托盤上前來,行了一禮就往江春跟前來。

可憐九歲的江春還沒他腰桿子高,自是見不著托盤裡有甚的……好想墊腳尖看看,但又覺著太沒出息,過於“見錢眼開”了,只好作罷。

元芳覷了她似有似無的墊腳尖動作一眼,似是理解她的苦惱,幫著揭開托盤上蓋著的紅布,露出一片銀光來。

王氏差點兒閃瞎了老花眼,心裡觀音菩薩玉帝爺爺王母娘娘太上老君諸神保佑地求上一通,那可是白花花的銀錠子哪!

江二叔還“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憐銀角子都沒見過幾次的江家眾人,直接瞧見這麼多這麼亮這麼大一盤銀錠子。

暗戳戳攢了一個月私房錢的江春也是眼波微動的,想自己起早貪黑,人背馬馱的一個月,也才得十兩不到的銀子。這托盤裡的銀錠子光一個就得有二十兩?或者是三十兩?四十兩應該比這要大點兒……奶孫二人各有心事,俱都忘了推拒一番。

少年見那小呆子看見銀子又呆了,嘴角輕哼一聲,扭頭不屑,別以為自己沒看見她墊腳尖!這幅樣子與自己那日在酒樓裡見到的“投~機分子”倒是一模一樣……想著越看越覺得她眼熟。

哼,果然見錢眼開,掉錢眼裡的小呆子,還是個小騙子,小投機……

元芳自是理解民生多艱的,農家一年就指著田地裡的產出過日子了,也沒多少餘錢。遂解釋道:“這回出門身上現銀無多,只去銀樓兌了二百兩紋銀奉上,略表晚輩心意,還望嬸子千萬莫推拒。”

王氏戰戰兢兢收下了十個銀錠子,江春也跟著鬆了口氣,江家太需要錢了,可不是清高的時候哪!

老婦人見狀微笑,給身後丫鬟使了眼色,那抱著百寶箱的姑娘嘴角含笑地就走上前來。

老婦人道:“好妹子,這是老姐姐的微薄心意,前些日子從箱子裡翻了些還看得過眼的首飾出來,你們瞧著能花用的花用,能兌錢的兌錢,若有看得上眼的就留著自家戴戴吧。”

只見那丫鬟在箱子小鎖上輕輕一按,“卡擦”一聲,鎖芯彈開。

丫鬟開啟箱子蓋兒,原諒前世農村出身的江春也沒見過幾樣首飾,沒見識又詞窮的她只能用“珠光寶氣”來形容了。

那丫鬟一層一層的翻著給小江春看,口齒伶俐地介紹道:“這是老夫人年輕時最愛戴的金鑲玉頭面了,金子雖然不重,但勝在做功精緻,是汴梁城裡‘悅容坊’出品的,這金葉子就跟真的一樣,走起路來還一閃一顫的,跟枝頭綠葉迎風招展一樣哩……”“這牡丹紋銀手鐲也是老夫人常戴的呢,府裡姑奶奶未嫁時也稀罕這呢……”

“這猴兒,要你多嘴多舌,留給春姑娘她自有定奪。”老太太假意嗔罵道。

不得不承認,這丫鬟的話雖有誇大的成分,但這一整箱共三層的首飾,也是價值不菲了,對江家來說可謂是“天降厚財”“價值連城”了。

但這份厚禮,又並非王氏幾人看起來的那樣“喜從天降”。誠然,小江春救了她金孫的性命,救命之恩是重於泰山,但明知兩家人地位懸殊的情況下,還贈了對江家來說如此厚重的謝禮,有時候禮太厚了就是有“買斷”之意了。這份恩情從此買斷,往後兩家人就不再有甚干係了。

況且,從進門至今,青年元芳雖彬彬有禮,面面俱到的,但那份客氣中總是透著疏離。且在自報家門時只道自己是汴梁人士,姓甚名誰也不知真假,那小公子也只略提了姓趙(還不知真假)……這就是明顯的不想與自家再有過多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