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但畢竟出身豪門。就算在教團內部,他的老師也是身居高位。
雖然身為神的僕從應當秉持謙虛,但他什麼時候給別人讓過路?
“你們說清楚了麼?這可是教團的船!”
連日的暈船折磨令諾曼頓時惱怒,壓不住怒火,低聲詰問:“況且,我剛才看到了,港口完全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任何擁堵。為什麼要讓我們臨時讓路?”
“這個……我也不清楚。”
大副無奈推脫,諾曼氣極,準備去船長室,卻被雷蒙主教叫住了。
“算了,諾曼。”
雷蒙淡淡地說:“讓路就讓路吧,畢竟那一位身份尊貴,我們讓路也不算委屈。”
“那一位?”
諾曼愣了一下,滿腔怒意頓時消散:“您是說‘神之手’?”
“看來那位大人已經結束了‘國土巡行’,回返阿瓦隆了。”
雷蒙主教抬起渾濁的眼瞳,看著遠方海面的盡頭,就像是能夠看到浩蕩行進的船隊,眼神就微妙:
“諾曼,我們來晚了。”
很快,在乘客們錯愕的驚唿聲中,颶風從遠處的海面席捲而來。
船身的搖曳,諾曼的臉色再度一白,他強忍著不適,望向遠方。
首先看到的,便是漆黑的戰船。
在船身之上,烙印著火焰和聖徽的紋記。明明如此遙遠,可是卻能分辨清晰,難以想象船身究竟有多麼龐大。
高亢的汽笛聲響起。
翻湧的浪潮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抹平,海面變得平滑如鏡,只有船身行進,撞破海面,掀起微弱的波瀾。
在黑色的戰船之後,數十艘來自各地的船組成了龐大的船隊,緊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追隨著聖徽的所在,馴服而溫順。
雷蒙凝視了許久,收回視線,輕聲感嘆:“太快了,完全不給我們任何時間。看來我們低估了那一位的決心……”
諾曼踮起腳,遙望著那一條宛如夢魘一般無聲行進的黑色戰船,回憶起有關它的黑暗傳聞,就忍不住心裡有些發毛。
多長的時間?
八天?還是十天?
在利維坦被殺死之後,迷霧剛剛消散,整個安格魯在長時間與國都失去聯絡之後,幾乎都處於混亂狀態。
尤其是舊王的死訊突如其來,各郡人心浮動。
當新王的使者前往各地的時候,幾乎有超過一半的地方選擇了沉默,沒有向新的國王獻上忠誠。
在其中,隱約還有來自其他國家的影子。
可以說風雨飄搖。
無一例外,大家都打算趁著時局混亂的時候,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好處和利益。
不管是獨立也好,倒向其他的陣營也罷,這麼大一塊肥肉在面前,不恨恨的來一口的話,簡直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望眼欲穿的等待。
不論什麼年代,在什麼國家,最容易致富的永遠是國難財。
可惜,直到‘那一位’乘著自己的坐艦‘遊牧之山’出港,代替新王,巡行國土之後,有些人才遲遲的反應過來……自己做了錯誤的抉擇。
第一個懺悔的人已經晚了,全家被宣判為異端,當著所有人的面被釘上火刑架,在超過數千度的烈火中化為灰燼。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在黑船抵達之前,但凡沒有向新王宣誓效忠,獻上忠誠的傢伙,盡數在火刑架上找到了自己最終的歸宿。
充滿罪孽的靈魂得到了審判和淨化,升上天國,與主為伴。
有的人試圖妥協,但事實證明了,在‘那一位’的字典裡,‘妥協’這個詞兒還沒有被寫上去。
有的人試圖叛亂,但很快,胎死腹中的叛亂便證明這毫無意義只能讓自己死的更慘。
激烈的手段行不通,迂迴的方式不起效,不論是妥協還是示弱,在登上那一位手裡的名單之後,就在無意義。
還有的人在撈夠了一大筆之後,前往其他的國家,尋求政治庇佑,以為足夠的財富可以保下自己的性命。結果在進入領海之後,被那一艘黑船追了上來,當著十六艘戰艦的面,以神的名義進行炮擊。
背叛者和背叛者的財富從此在那懲戒的雷火中灰飛煙滅。
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超過六百人被毫不留情的燒死,因此而受到牽連,被關進宗教裁判所中,這輩子都難以見到太陽的人更是數之不盡。
隨著利維坦的死訊,宗教裁判所這個名字,重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