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紊亂的以太波動,令原本的眩暈和嘔吐感都減輕了許多。
在大城市中潛修的樂師學徒都或多或少會有這樣的問題,由於不適應外界的以太密度變化,在離開安定區域之後,就會產生類似高原反應一樣的狀況。
雖然早已經做足了準備,但諾曼沒有想到,以太躁動的症狀和暈船癥結合在一塊之後,竟然如此痛苦。
連日以來,諾曼幾乎都縮在船艙裡,抱著袋子嘔吐,昏昏欲睡。還沒到安格魯,他幾乎就快死掉了一半。
在十五天之前,他們從聖城出發,原本預計只有五天的形成,竟然花了十多天才走完。
因為阿斯加德人在海上對高加索施行經濟封鎖,兩國之間在海上的爭鬥導致航線封堵,只能另尋他路。
他們被迫沿著勃艮第的邊界線,從淺海向南,繞路了一個大圈之後,終於在昨晚穿過了獵鯨者海峽,進入了安格魯的領海。
入境之後,幾乎看不到什麼妖魔的蹤跡,也感應不到天災存留的跡象。
沿路有些補給港口雖然略顯殘破,但還算完整,城市也沒有破敗的樣子。
看來在動亂結束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開始恢復秩序。
這一切都出乎諾曼的預想,原本一開始已經做好了去廢墟里出差公幹的準備,但到了之後才發現,情況並沒有聖城預想的那麼糟糕,這個國家拒絕聖城的援助也並非是純粹出於體面。
這或許算是一件大新聞了,也是令諸國都為之驚愕的訊息。
原本最壞的狀況沒有出現安格魯並沒有在利維坦的襲擊中毀滅也並沒有如同大多數人所預想的那樣元氣大傷。
雖然前代的國王戰死值得哀悼,但總體上來說,卻並沒有付出多大的代價。
從功利一點角度來講,倘若花費一座皇宮作為代價就可以戰勝天災,恐怕諸國都巴不得趕快修個十幾座皇宮然後炸平了,換取天下安定呢。
根據聖城所獲得的情報,整個事件的經過簡直順暢輕鬆到見鬼。
動用了諸多底牌和多年的儲備之後,利維坦被安格魯漂亮的擺平了。
徹徹底底的擺平了。
不是原本那樣的飲鳩止渴,也不是暫時的封印或者驅逐,而是將所有天災中的最上層,四活物之一的七海之王利維坦徹底殺死了。
這樣的結果,只能說聳人聽聞。
沒有傷筋動骨,也沒有受到致命損傷,非但沒有預想中那樣國力大損,徹底陷入混亂,反而進一步證明了這個國家的戰爭潛力。
而周圍幾個準備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國家,更在其後毫不留情的反擊中吃了一個悶虧。
現在,明眼人都知道:這個國家已經撐過了最艱難的時期,甚至擺脫了纏身的詛咒,進入了再度高速發展期。
只要那位新王瑪麗不犯傻,最遲五年,安格魯就能恢復原本的盛況,甚至更進一步,和阿斯加德人爭奪遠南海域的霸權。
“看來計劃也需要變更啦。”
諾曼有些頭疼的嘆了口氣,過度思慮帶來的眩暈感再度令他的臉色蒼白起來,趴在船舷上,將自己好不容易塞進去的早飯全部吐了出來。
在他身後,蒼老的男人嘆息,拍了拍他的後背,掏出所剩不多的暈船藥。
囫圇地將藥吞下去之後,諾曼的臉色看上去稍微好了一些。
蒼老男人搖頭:“暈船的話,就老老實實吃藥。”
“抱歉,雷蒙主教。”
諾曼向灰衣的苦修士行禮,神情尷尬:“原本我以為今天早上就能入港的,沒想到會拖延這麼長時間。”
“總有意外。”
雷蒙主教扶著船舷,遠遠得眺望著遠方的城市,並沒有再說什麼,神情默然。
枯燥的等待看來要註定持續下去。
這是諾曼他們來到阿瓦隆之後所遇到的第一個意外大副從船艙裡走出來,神情複雜地通知乘客,入港恐怕要到三個小時之後了。
在一眾紛紛揚揚的喧囂裡,諾曼擠過人群,走向大副。
這麼長的路走了過來,飽受暈船的折磨之後,如今眼睜睜地看著阿瓦隆就在前面,結果卻不準入港,如此巨大的落差幾乎令他吐血。
面對催促,大副也面現難色,“目前只有三號港開放,可以讓我們停泊,但剛剛傳來訊息,泊位緊張,我們需要臨時讓路。”
“讓路?”
諾曼一愣,氣得臉色漲紅。
雖然他從小離開家族加入教團,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