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後院內,空忘便住在東首第二間的屋子裡。空靜搶上兩步,拉住羅飛:“羅所長,請你稍等一下。”然後他對順德說:“你去和你師叔說說,看他能不能破這個例。”
羅飛停下腳步,順德獨自一人來到緊閉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叫了聲:“師叔!”見裡面沒有反應,他加大嗓門,又叫了一聲。
屋子裡仍然是靜悄悄的。順德奇怪地撓了撓頭:“怎麼回事啊?”之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走到窗臺下,拉了拉窗框,果然窗戶沒有關死,輕響一聲朝外開啟了。
順德斜著身子,探頭探腦地向屋裡張望著。突然,他驚叫了一聲,兩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怎麼了?”羅飛快步來到窗戶前,眼前的景象讓他倒抽了一口冷氣:昏暗的屋子裡,一具屍體懸掛在房樑上,那圓睜的雙眼正死死地盯著窗外,似乎早就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從南明山派出所到市人民醫院有將近30公里的路程,但好在夜晚道路上車輛不多,周平一路狂飆,不到20分鐘就把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瞭解了情況之後,醫院立刻組織值班醫生對張斌進行了緊急救護。情況並不是特別嚴重,張斌的病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據醫生說,他只是因為過度勞累和驚嚇引起了心臟病發作,只要靜養幾天,身體便可以恢復正常。
周平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趁著張斌尚在沉睡,他一個人走到樓外,想點支菸抽抽。這時他發現夜空中飄舞著漫天的雪花,想到羅飛正走在上山的路上,他不禁暗暗為他捏了一把汗。
之後,周平就一直守在醫院病房裡,一夜沒有閤眼。六點半左右,張斌醒了過來,經過幾個小時的熟睡,他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周警官,是你把我送過來的吧?真是太感謝了!”見到周平,張斌頗為感激地招呼著。
周平微微笑了笑,說:“不客氣,這是我們警察分內的事情。你只要努力配合我們的工作,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所謂‘人民警察為人民,警民一家魚水情’嘛。”
張斌被周平帶有親和力的笑容和話語所感染,也放鬆地笑了起來。
周平起身倒上了一杯熱水,遞給張斌,閒談似地說到:“你說你們畫個畫,怎麼會跑到這麼深的山裡?”
“謝謝。”張斌接過水杯,下意識地喝了一口,“我們出來的目的就是要選幽靜的深山,這樣才能感覺到其中的意境,畫出好的作品來。而且我們上山的時候邊玩邊走,並沒覺得怎麼遠。只是後來錯過了下山的時間,不得不臨時決定借住在不遠處的寺院裡。”
周平“嗯”了一聲,在張斌身邊坐下,同時話題轉向關鍵的地方:“你們到寺裡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無頭鬼’和‘兇畫’又是怎麼回事?”
張斌突然沉默了下來,那緊張的情緒又出現在他的面容和目光中。
“你別急,慢慢地,從頭開始說。”周平儘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舒緩平和。
片刻之後,張斌終於開口,講述起自己從昨天傍晚開始的經歷。
“我們到廟裡的時候大概是下午5點鐘左右。除了我之外,同行的另外兩人都是我的同事,一個叫陳健,另一個叫胡俊凱。
“寺院挺大的,看起來也有不短的年頭了。我們先前前後後地轉了一圈,拜了拜菩薩,還捐了一些香火錢。有個挺熱心的小和尚一直領著我們,後來我聽見別人好像叫他順德。不過當我們提出要在寺裡住宿的時候,卻遭到了順德的拒絕。”
“不應該吧。”周平有些奇怪,“據我瞭解,山上的幾座寺廟都是備有客房的,留宿香客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最多收些住宿的費用罷了。”
“我們當時也提出了質問。順德解釋說,原本他們寺裡是可以留宿的,但前一陣香客比較多的時候,寺裡丟失了一些東西。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住持決定不再留普通香客在寺里居住。”
寺裡丟了東西?可所裡並沒有接到這方面的報案啊?這個事情有時間得去查一查。周平在心裡思忖著,嘴上卻沒有說什麼,聽著張斌繼續講述:
“我們那時候已經不可能再下山了,只能軟纏硬磨。最後來了個管事的和尚,聽說是那座寺裡的大當家。費了好大一番口舌,他終於同意讓順德帶我們住在寺後一間獨立的小屋裡。”
“寺後的小屋?”周平嘀咕著,“在什麼地方?我到枯木寺也去過好幾次,怎麼從來沒見過?”
“小屋離寺院的後門大約有三四十米左右,由一條窄窄的山道連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