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或許也為,一生。段留嘉並不十分清楚知曉。
陶恆上半身傾在辦公桌上,左手扣著手機。放在耳旁。
”陶恆。下午五點。不要遲來。”
陶恆應了聲。繼續回答:“你已經打來5通電話。”
陶恆把左手中的手機,調換到右手上。“我真的已經記住了。”
“嘿嘿。這兩天不是很忙?我總怕你會忘。”
陶恆被他話語裡的狡黠感染,嘴角微上揚。
“真的不會。”
電話很快結束通話。
陶恆工作的確很忙。陶重逝世突然,陶家生意一夕間全部落至,陶恆的身上。
可是此約是與段留嘉所定。他不會失。
陶恆竟是最先到。他站在已是脫落的樹幹枝椏之下。
段留嘉從遠處走過來。他挽了挽陶恆的手臂。
陶恆輕輕掙開,“這是在街道上。”
緊接著抬頭,問:“去哪裡?”
“遊樂場。”段留嘉沒理會。手再次攀附上。
陶恆笑了下,“開玩笑麼…?我們都不是小孩子。”
在售票處購了票。停住腳步時,陶恆抬頭靜靜看著。
12月份的蕭瑟天氣。周圍沒有人。
東南風似乎在呼嘯。
“沒有人。這樣會更可怖。”
段留嘉看著他神情,道:“你罕見的面上失色。”
“可是我們買了票。”段留嘉扯住他左臂,“你逃不掉。”
段留嘉笑的愜意。陶恆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和管理人員交涉。
之後有人走近。
他被段留嘉引著,被迫向前走。
□□在衣服外的面板,略微寒冷。
他輕輕拉了下,段留嘉的衣角。
段留嘉轉過身,笑容未消減。
“示弱沒有用。你答應過我的。”
前面走著的男人,沒有停。段留嘉忽然扶住了陶恆的肩膀。
嘴唇印下去。陶恆沒反抗。
這是恐懼的效用。
於是更加深入。
陶恆手掌推拒,他才退開。
兩人一同喘息。
“喘不過氣來?這可怎麼行。馬上開始。”
的確如此。管理人員已經停下。兩人走向前。
循著指示坐進座位。卡帶繫上。
最後,門被關上。
摩天輪此時還沒有啟動。
陶恆坐著,沒有任何動作。
段留嘉右手伸過,握住陶恆的溼熱手掌。
“段留嘉。你一定要用這麼幼稚的方法…”陶恆住了口。
因為機器已經啟動。
上升的過程並不算痛苦。只是…頭腦向下時。
陶恆緊繃著身體。
段留嘉橫過來的手,也不起到作用。
十輪迴。終於結束。
陶恆任著段留嘉,解開自己身上的卡帶。
被扶著走出去。
剛才引著他們的男人。遙遙的,似乎在笑。
陶恆沉著臉。情緒有些無措。
段留嘉已經笑開。
“陶恆也太可愛。生氣也是一樣。”
陶恆回過頭。微風正在拂過,段留嘉的額髮。
他看著那一處光景。突然伸出手指,抵在嘴唇之上。
“不要說話。你聽。”
偌大遊樂場內空蕩無人。
段留嘉安靜下來。陶恆看著他漂亮的瞳孔。
最終,倒映出刺目的白色。
有東西落在肩頭。簌簌聲響。
段留嘉轉頭,看了下背後枯萎的梧桐樹葉。
雪此時才紛紛落下來。
陶恆怔怔看著他仰頭。
一顆雪瞬刻落於眼睫處。
雪勢驟然變大。
“下雪了。漠城今冬的,第一場雪。”陶恆抬手。拂去那一滴雪水。
“有點晚,可是…”段留嘉俯身,吻下陶恆的頭髮。
“這樣情景之下。似乎又不晚。”
的確不晚。只是出人意料的驚喜。
陶恆乾澀的眼眶,有些微的潮溼。
從遊樂場走出來,漠城已是觸目雪白。
街上行人寥寥。段留嘉手橫過去,握住陶恆。
天色已經幾近灰暗。陶恆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