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失意的人說起,誰呢?
列為看官許曾記得咱小猴爺兒第一次身份敗露逃跑時,曾行騙術把重傷在身的穀子所交給的那個酒肆的小哥兒?
正是白扇是也。
卻說那白扇連日來可算是頭上長了青苔,黴了個底掉,他原在大興一酒肆做的雖不暢快,可總算能謀得一口飯吃,可就在月前,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酒肆今年這執照上頭就沒給批下來,酒肆沒了執照,那紫禁城裡頭可是連城門兒都進不去了!
嘿!白扇納了悶兒了,“誒,我說,老闆他表哥不是在那敏親王府上做帳房麼?都說那大福晉年年給打點,怎能今年就漏了篩子?”
“我瞧著啊,八成他那老表開罪了主子,惹了人家慪氣了!”
“噫!不懂您可別瞎說!”
“嗬,瞧著您懂?”
“別說,咱還真聽到點兒風。”
“啥風?趕緊說說!”
“知道最近京倉出了那鬼偷糧的事兒不?那些個倒了黴的黑心官兒,可都是大王爺的人!那二王爺從熱河回來,拿著萬歲爺的令箭,當即就斬殺了一十三人!那血濺出來,糧食都是一片紅啊,煞是嚇人!”
“哦呦,可這跟咱有啥關係?”
“嗬,說蠢你還真蠢,如今那二王爺拿了把大刀生劈在敏親王府的頭上,這個節骨眼兒上,誰活膩歪了,敢再惹事端!”
“……”
老百姓論政,瞪眼瞎扯居多,可管它是真是假,反是他白扇丟了飯碗。道是比別人運氣好,他在京中還識得二位朋友,他雖不知昔日自稱‘黃鳳’的正是那七福晉,可他卻因同穀子的幾日相處,陰差陽錯的同那書生陸千捲成了朋友。那陸千卷雖身無分文,可卻也因是貢生中的佼佼得無數文人墨客青睞,在他的推薦下,白扇這大字兒不識一個的粗人竟能在望遠閣書肆撈了個小工做做。
只可惜這好景不長,才做了不過月餘,一日竟來了幾十個官兵,進屋便是好一翻查抄,到後來說是抄到了什麼‘元南山集’什麼‘反書’,竟當日便帶走了老闆全家三十五人,這全京城最大的書肆一夕間就這麼給查封了。
白扇又納了悶了,他趕緊收拾收拾想去問問那陸千卷,可等他到了貢院附近,才知道今兒是北闈放榜日,他原想:嗬,千卷那學問定得了個好名頭!可等他到了跟前兒,才瞧見那被一堆官兵圍著的上百個書生,抬著那孔子的像遊街吶!
那打頭叫的臉紅脖子粗的可不就是陸千卷!
“千卷!千卷!”白扇扯脖子叫他,可他鬧的兇著呢,哪裡聽著著他喊?
後來等官兵把他們通通帶走時,白扇才聽周圍的人說:“嗬,你不知道?!說是那榜前頭的都是鹽商貴胄子弟呢!那些個公認有本事的,大多落了榜!尤其是那個打頭的保定貢生更是倒黴!說是現今那桂榜頭名那陳攬籍八成是在他的試卷上直接改了名字!”
“啊?!”白扇火了:“豈有此理!”
烏呼唉哉,能拿這理字說事兒的,多是糊塗人,道理從來都是制約人安分守己的,而不是給人當法律使喚的。
這白扇不明白,這時候的陸千卷他也不明白,直到他日後成了那權臣之時,他才算真正明白,君子若要出仕,必須在前頭慣上一個‘偽’字。
閒話休敘,咱接著說,卻說眼見陸千卷被帶走後,慌的沒了主意的白扇趕緊去了那睿親王府,待到了那大門之時,只瞧那嶄新的金字匾額,誒?這原先的四個字怎麼成了仨?
那要轉去後門兒送菜的小哥兒一副瞧呆子的樣兒:“呦,您不知道啊,如今這七爺兒惹惱了萬歲爺,可是給奪了親王的頭銜兒了!這不?原先的睿親王府,如今就勝了睿王府仨字兒了!”
“呦,竟是這樣兒!”白扇搖頭嘆嘆,瞧瞧天,晴吶,太陽老大啊?可怎麼他到哪兒都覺得行了黴運呢?
白扇告知了穀子那外頭生了亂子,穀子一聽,慌了,趕緊便隨他走了,隨後二人一打聽,得知那百餘書生都給關在了順天府的牢房,穀子急了,那跟落了虎口有什麼區別,萬一來個殺人滅口……可如今小爺兒,王爺都不在,她求誰去?
一番琢磨,她只能去求二福晉舒舒。
可這一去,熱鬧了,側福晉舒玉竟也在!她進園子的時候,二人正吵的不可開交,彼時穀子才聽出些門道來,原來那順天府的監考官,正是她倆的親兄長,舒噶禮?!
待舒玉一番吵鬧離開之後,穀子還是硬著頭皮去求了舒舒:“奴才一早便與那陸千卷私訂了終身,求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