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捶床,忿忿的連連大叫,直叫的丫頭香姑慌慌張張跑進內室,“主子可是害夢之故?”
才問一句,舒玉並不作答,只青筋暴怒,魚目四突的咬牙切齒道,“葉赫那拉!我舒玉由不得你這般欺我!”
說罷,便甩頭吩咐香姑,“待會兒你去趟禁城,把昨兒夜裡的事兒告知皇后娘娘,我就不信,皇額娘能容的下她這般囂張!”
如此,這府裡的訊息,不過寅時,便傳到了玉錄玳的耳朵裡。
然,舒玉到底是錯估了玉錄玳,或者說,她是過度高估了自個兒在玉錄玳心裡的地位。
“皇后娘娘吩咐,既然側福晉身子不適,那就休息休息,別再操勞了,何不讓婧雅側福晉替您分擔?”
當天下午,佛爾果春到府上替皇后娘娘把話兒傳給舒玉時,舒玉恨不得扯破手下緊攥的被角,咬牙謝恩的時候,那股子悶火兒上頭差點兒沒讓她一個眩暈倒過去。
如今到好,那葉赫那拉沒受到一丁點兒教訓也就罷了,反到順水推舟的給婧雅那個賤人做了嫁衣!
是夜,睿親王府,竹苑。
您問,這竹苑住的是哪位主子?
正是那玉錄玳一手提拔的側福晉婧雅,這竹苑二字也正是她入住之時,自個兒拖著虛弱的身子親手所書。
那清秀不失大氣的‘竹’字,就像她如今在府中眾人心目中的形象一樣——
高潔不失氣度。
此時,竹苑的正房內,珊瑚端著盛著幾道清粥小菜的托盤進了屋兒,朝那炕几上坐靠著發呆的絕美女子走去。
“主子,用膳了。”
珊瑚喚道,然待她把所有的吃食擺在炕几上,卻見那絕美女子好似全然沒有聽見,只望向空氣中不知名的一點,全然放空。
“主子——”
“主子——”
珊瑚又喚了幾聲,許久才見那婧雅閃了閃眸子,莞爾一笑,“放下吧,我待會兒就吃,你不用跟著伺候了,先去祭祭自個兒的五臟廟吧。”
“那怎麼成!”珊瑚瞪著眼兒,“哪有不伺候完主子,奴才自個兒吃的道理!”
“什麼主子奴才的。”婧雅佯怒剜了珊瑚一眼,又娓娓道,“如今我雖身份不同,可待你們還是如從前姐妹般,我只盼千萬別讓這些個虛名兒,生分了咱們的感情。”
“主子……”珊瑚咬咬下唇,有些感動,有些愧疚。
感動的是婧雅真真兒是待她極好,愧疚的是,即便如此,她心中始終替舊主訥敏抱著不平。
說沒有怨氣都是假的。
為什麼在主子入府替皇后娘娘做牛做馬做了那麼多的虧心事後,曾經許她的那些抬旗抬籍,竟這麼破天荒的落在了一個入府不過月餘的婧雅頭上!
當然,話又轉過來說。
婧雅這一刀,礙的也是真真兒的重。
昨兒她伺候沐浴的時候,瞧著那白瓷似的嫩膚上從肩膀到後腰整整跨過滿背的一道深疤,也是真真兒替她報不公。
不忿的不是那刀疤所帶來的疼,而是在她為了那二位主子冒死扛下了這一刀之後,竟沒有一人來探視過她一次!
這竹苑上下的奴才無一不替新主子抱屈兒,唯獨那婧雅自己,一個怨字沒有。
“主子,您吃點吧,待會兒飯菜都涼了。”珊瑚往婧雅面前擺著筷子,瞧著她那副抬不起興趣的模樣兒,皺皺眉又道。
“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自打下午佛爾果春姑姑走後,你一直悶悶不樂的?”
“嗯?”婧雅斂去眸中的鬱色,搖頭失笑道,“哪有~”她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水蘿蔔片兒,噤噤鼻子道,“我就是不愛吃這水蘿蔔,小時候那會兒沒什麼吃的,天天上頓下頓的吃蘿蔔,都吃怕了。”
“嗯?”這下輪到珊瑚楞了,“主子不是巡鹽御史府的掌事丫頭麼,怎能短著口兒?”
“哪有那麼多生來的安逸。”婧雅莞爾一笑,道,“我原是果府的戶下人,父親母親都是給果家照看農田的奴才,後來全家隨老爺去了天津衛,趕巧那時候府中辦內學,家中哥哥多病,我便替他去讀了幾年學堂,後來幸得夫人垂憐,待我極好,才有了些許體面。”
這番話,聽的珊瑚是一楞一楞的,楞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怎麼?”婧雅挑眉笑笑,“以為我打誑語逗你?”
“沒,沒~”珊瑚連連擺手,半晌紅著臉摸摸腦袋嘟囔,“珊瑚若說了,主子千萬彆氣。”
婧雅笑笑,“只管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