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條細長明顯的疤痕對吧?替他擦上這,很外就會消失看不見的。」
「疤?」他聞言再一怔,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上回帶他外出時就發現到了。」任如夏見他沒動手拿過的念頭,遂彎下腰,從被中拉出小左手臂,親自動手抹藥。
蘇若白就這麼看著他從小錦盒中挑出一坨白色乳狀的藥膏,直接抹在蘇元安帶疤的手臂上。
他能體會任如夏不願傷疤留下的心情,就跟他每日替小安沐浴時,只要看見嫩白的小手臂上留下這麼一條不好看的傷痕,他的心就會跟著揪成一團。
會變成如此也只能怪自己,誰叫自己識人不清,也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到家中的不對勁,才害得孩子得跟著一塊受苦,每每只要想到這,他都會自責不已。
「好了,這樣就沒問題了。」抹好藥的任如夏將蘇元安的衣袖再拉回,才動作輕柔地將他的手放回到棉被中,同時替他蓋妥被子。
在這之中,蘇元安一直沉默不語地看著,看著那雙抹藥的手,在看著蘇元安沉睡的寧靜模樣,腦袋中驀地閃過前天在拿到新衣服時,小安興奮喜悅的模樣。除了是因為拿到新衣服之外,也是因為與自己有著相同顏色花樣的衣裳。
半年了,足足有半年沒見過他如此開心,雖然仍不贊同任如夏對自己的贈禮,但卻也帶著深深的感激。
「謝謝。」他忽地道出,雙眼繼續看著沉睡的孩兒
任如夏頓時一愣,拿著小錦盒的手也順勢停頓了下,才繼續把錦盒的蓋子蓋上。
謝謝……他在道謝?
他不發一語地望著他。蘇若白等不到他的回應,便再開口道:「謝謝你替我做的一切,還有今天的晚膳。」一頓,抬頭對上他的眼。「雖然烤雞油膩了點,魚也鹹了些,但還算不錯,能下嚥。」
再看了看他,任如夏忽地輕笑出聲。「你這是在嫌棄歇客棧的食物嗎?這些話,你最好別讓汪掌櫃聽見,他會生氣的。」柔聲說著,直接拉過他的手,把小錦盒放到他手中。「記得早晚替小安抹上藥,很快會看見成效的。」
蘇若白垂眸看著被他握住的手,點頭應了聲,才將小錦盒收至床頭的暗櫃裡,而後起身再看了看沉睡中的蘇元安,輕移腳步離開了臥房。任如夏尾隨在後跟著離開。
「時間也不早了,你還不回去嗎?」關上房門,蘇若白轉身看向他時,低聲問出。
望著他清俊的臉龐,任如夏腦中閃過塗榮丹對他說出的威脅話,他會如此在意,不是為了慶軒書坊日後的生意好壞,而是不想再看見他落寞無助的模樣。
相隔半年,再見到面的那一天是他怎麼也忘不了。為了養大兒子,他逞強地過著每一天,可事實上,只要仔細去看不難看出他眼裡的失落,同時還夾帶著濃濃的自責心,讓人看了極為不捨。
一如他對小安所說,會發生這樣的事與他們父子倆都無關,他們不過只是去相信自己人,卻沒想到反被自己人給害,不該如此責備自己才是。
不過,或許是天性使然吧,雖然偶爾會對自己的遭遇感到怨恨嘆息,但也很認命地過著現在的苦日子。父子倆都如此。
換作是他,肯定沒辦法。
「怎麼了?」見他沉默不語許久,蘇若白再追問。
任如夏驀地回神,嘴角很自然地揚起了一抹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一怔。「去哪?」
任如夏眨眨眼。「去一個地方談生意。」
「談生意?帶我?」他再怔了怔,訝道:「那不是你負責的嗎?」
「是我負責沒錯,可這個人有點特別,衝著你的名聲要來談這筆生意。」
「……」衝著他?
這他不是沒想過,但也沒必要因此而特地要他去吧?
雖說以前在軒香書坊時,是他一間扛下四處接洽生意的工作,可其實他並不愛這樣的事,在外對人低聲下氣討好,還得附和地陪笑著,與他的性子完全不符,現在不會又要他重回以前的路吧?
彷佛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任如夏輕握住他手腕,笑道:「你放心,就這一次,日後再有人要求我可不理了,不會讓你四處拋頭露面的。」
「……」他抿唇在皺了皺雙眉。
拋頭露面……沒人這麼用這句話吧?
眼看約定的時間將到,任如夏也不再等待他的回答,直接拉起他走往屋外。「我保證很快就回來,不會談很久的。而且,我想你應該會不放心小安一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