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到了,因為避諱所以在此暫時等候。心中猛地緊張起來,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玉母妃好。”
玉貴妃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因為保養得宜,衣衫又不*穿重顏色,淡掃蛾眉、薄施脂粉,看起來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花信少婦。華貴的瑤臺望仙髻,鬢髮如霧,斜簪三枚同款碧玉花簪,端莊中帶了三分嫵媚,眼含水、眉含情,便是不言不語,亦是一派儀態萬千的風采。
她打量著靖惠太子的蒼白臉色,問了一句,“又惹皇上生氣了?”
方才父親咆哮那麼大聲,她都聽到了吧?靖惠太子滿心尷尬不已,偏偏是這副懦弱樣子,偏偏趕上她瞧見,只怕越發的看不起自己了。
有些不甘心的解釋,“是因為荊州的惠民橋塌了,所以父皇生氣。”
玉貴妃幽幽嘆了一口氣,“你呀。”不免想起自己的哥哥,前大蜀王朝的廢帝,也是和太子一樣的性子,養於婦人之手,優柔寡斷、偏聽偏信,以至於最終亡了國,連性命都跟著葬送了。
“玉母妃……?”靖惠太子聽出她語氣裡的憐惜,不由一喜。
玉貴妃卻沒有多話,只道:“好好做你的儲君,往後別再惹你父皇生氣了。”她提了重重疊疊的華麗衣裙,上了臺階,與靖惠太子擦身而過。
“玉母妃!”靖惠太子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那一瞬,壓抑了多年的情感,被一句平常的關切之語撩撥,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趕在後面宮人上臺階之前,在玉貴妃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玉母妃放心,你說的話我一定放在心上。”
他目光灼灼,難掩對心中女神的多年仰慕。
玉貴妃側首看了他一眼,靜了靜,漸漸領悟到了一點什麼,自己還是無雙公主的時候,裙下之臣何止上百?美貌是一則,才情是一則,身份尊貴又是一則,可以說滿京城的王孫公子,沒有幾人不為自己折腰的。
似這樣帶著期盼、渴求,還隱隱有一點貪婪的明亮目光,再熟悉不過了。
玉貴妃先是意外震驚,繼而惱怒非常,流波妙目折出寒冷的光芒,揮袖朝身後的宮人大聲喝斥道:“止步!”然後語調轉瞬冰涼,輕聲道:“太子殿下想作死沒關係,別連累我。”這還真是……,真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小畜生!
靖惠太子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褪去,嗓子乾啞,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看著那魂牽夢縈的身影遠去,看著宮人們從身邊一個個低頭過去,這才想起自己有多麼的衝動,有多麼的荒唐,居然當面說出了那樣的話!
比起早已習慣的武帝雷霆怒吼,玉貴妃輕輕的一句譏諷,給靖惠太子帶來的打擊要大的多,他像是丟了魂兒,失了魄,魂不守舍的茫然下了臺階,心中悔恨萬千,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自己剛才怎麼會那樣衝動呢?!只怕往後,她都會避自己猶如蛇蠍一樣吧?再也聽不到她的關切之語了。
悔不該……,一時衝動,毀了原本平靜美好的一切。
☆、48雷聲陣陣
靖惠太子性格內斂;他對玉貴妃那一腔隱隱*慕心思;很難被人發覺,即便是玉貴妃本人;也是今天聽到那句衝動之語;才領悟過來。
然而事有湊巧;這後宮之中卻另有一人洞悉隱秘。
傅婕妤坐在梅花香寒的銅鏡面前,看著宮女為自己緩緩通頭髮,還要再過幾年,自己才得半百之齡,卻早已是華髮盡生、鬢角染霜,襯著一張保養不錯的臉龐;有一種未老先衰的荒謬之感。
梳頭的宮女見她一直盯著白髮看;怕主子傷懷;忙道:“今兒這次配的烏髮膏用料特別好,何首烏是人形的,黑芝麻又大又飽滿……”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又笑,“聽說固色的蠶寇子有豌豆那麼大,很是難得,想必染這一次能管上一年呢。”
傅婕妤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心中想的,都是三月三踏青那一天的安排,只要那件事情一出,汙了小公主,就能徹底的毀了靖惠太子!毀了郗皇后和整個郗氏一門!先有隆慶公主和河間王亂*倫,試圖謀反篡位,後又太子亂*倫玷汙小公主,太子無德,皇后教導子女無方,難道還能再繼續做太子和皇后?更不用說,還有太子*慕玉貴妃的荒唐事,一盆盆的油澆下去,不愁皇帝不會雷霆震怒!
郗氏……,你就等著血債血償吧!
只因為你生了一個窩囊兒子,就不信別人的兒子生得好,折了自己一個兒子不夠,還要再折一個,自己所承受的痛必將十倍奉還!
說起來也是巧了,偏偏讓自己瞧見太子在御花園揀了一個小首飾,然後沒幾天就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