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摩根財團的一位核心成員,居然被扒光到春光乍洩!這等屈辱,還有周邊一絲絲不斷吹來的寒風凍氣,都令得陷入崩潰邊緣的普利策猛然一醒!
他奮力掙扎,心中羞憤難言:好你個施密特,太沒有公德心了,我都要被你丟出去送死,你還派手下來扒光我的衣服你。你連死人財也不放過嗎?
不過普利策的掙扎,在費越手裡就像無邊汪洋中的一個小小漩渦,隨便一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嘿,老實點!不然我可不介意在你滿是白毛的身子上留下點什麼記號!比方說,你這兩瓣屁股就很翹嘛”
費越的話就像紐約街頭惡棍的腔調,玩世不恭的語氣透露出什麼都敢幹的冷酷、瘋狂。
普利策菊花一緊,頓時夾緊雙腿。噤聲不語,再也不敢有半點反抗。生怕觸怒了這個‘惡漢’而遭到什麼難以啟齒的懲罰。
“嚯嚯,這才乖嘛!來,給爺笑一個,把這件衣服穿上!”
費越眯著眼睛,滿意地點點頭,把手裡的衣服遞給普利策。呶著嘴:“穿好後就出去吧,只要你運氣好,說不定能保住一條命的,嘿嘿嘿”
這是我的喪服嗎?
普利策哆嗦著接過那件衣服,入手之後。發現這衣服有些奇怪,摸上去鼓囊囊、軟綿綿的,裡面好像夾了一個隔層,隔層裡充滿了來回流動的液體。
人之將死,什麼也都不在乎了,普利策對這件奇特寬大的衣服失去了正常的好奇心,他木然地把其穿上,然後就兩眼無神地看著費越。
“發什麼愣啊?外面的衣服你不穿?草!”
費越罵罵咧咧地踹了普利策一腳,指著地上方才從普利策身上扒下來的衣服:“這裡不冷是因為有恆溫塔掛在馬車上,你如果只穿成這麼單薄走出去,只怕沒捱到子彈,就先被凍死了!快快快,把你的衣褲都套上,套完之後也別再浪費大爺口水,自己走出去就是了!”
聽到這,普利策黯淡的眼珠中稍微有了點神色,他心中竟有點小感激:哎,還是有點人情味的,曉得把衣服還給我,讓我普利策體面地死去啊呀不對,施密特這是擔心對方辨別不出我,特意讓我保持先前原封不動的打扮啊!
想‘明白’後,普利策心裡剛升起的一丁點感激立刻飛到了九霄雲外:好啊,你們考慮的還真周到,生怕子彈不往我身上飛啊!
不過,想明白歸想明白,普利策套好衣褲後,還是得走出四輛馬車構成的防禦工事,去接受對面幾百杆步槍的考驗。
不出去不行啊,費越這廝已經獰笑連連地用步槍連連頂著普利策的後背了:不出去?可以!那現在便吃我一槍子!
不出去立刻就死,出去還有一線希望能避開子彈,回到自己的陣營這個二元選擇題,普利策當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普利策深深嘆了口氣,又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力向馬車外一跳,緊接著就扯著嗓子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喊了起來:“我是普利策,我出來了!我沒事,你們不要開槍,不要”
一邊喊,普利策一邊就低頭朝地上滾去,他對軍事不是完全的一竅不通,至少他知道,在槍林彈雨密集的戰場,趴在地上,那是躲避子彈的最好方式。
普利策的大喊還真別說,在這片嘲雜無比、噪聲遍佈的街道上,還真的喊出了一小段真空,近千名的保安軍,起碼有一半聽清了他的叫喊,手中不斷髮射的步槍,居然條件反射地停了一停。
“各位,給我射擊,那不是摩根先生!別停下,都給我射擊,那是施密特的詭計,他要趁機突圍了!”
金克萊的眼睛一直盯著普利策躲藏的馬車。一看到目標現身,還吼了一嗓子,不由大為驚慌失矩,忙一面指揮著自己的心腹繼續開槍,一面還找來一把長管步槍,親自端了起來。瞄準了在地上做烏龜滾的普利策。
“都別愣著了,普利策要是平安地回來,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金克萊的金髮溼漉漉地黏在額頭上,面孔猙獰得像個三流的屠夫,一丁點貴族的氣質都沒有了,他一邊瘋狂地開槍,一邊厲聲喝斥旁邊傻愣著的韋斯特等人。
韋斯特等五大財團的負責人如夢方醒,也急急忙忙地從旁找來空餘的步槍,笨手笨腳地瞄準了在空地上翻爬滾打的普利策。
一時間。馬車防禦工事和保安軍之間的空白地帶上彷彿只剩下了普利策一人,護衛隊的射擊暫時停了,而保安軍這邊的射擊在停了一會後,反而更加猛烈地響了起來。
所有的子彈,都是衝著地上的普利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