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問,“以黎老爺的眼光看,這浸膏能不能紅火?”
黎老爺用小指挑了一點,輕輕地在手心捻開,一股溫暖甜潤的香氣瞬間瀰漫開來,帶著股淡淡的草香氣息,好似盛開的梔子花,又似含苞待放的鈴蘭,香氣飄逸、清靈,閉上眼睛,黎老爺彷彿置身於花海,整個人都沉浸在一股若有似無爛漫自然的花香中,竟無一絲薰香的造作和誇張
“好香,好香”驀然睜開眼,黎老爺連叫了幾聲好,“老夫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識到竟不用火燻的香”抬頭看著穆婉秋,“這也是黑公子調的?”又讚歎道,“他真是顆絕世奇才,堪比三十年前的魏大師。”
“黑公子?”穆婉秋一怔。
黎君已經知道黑木就是她扮的,她以為,黎君或許會替她隱瞞,但絕不會隱瞞黎老爺,可是,聽黎老爺這話,他好像並不知道她和黑木是一個人。
“怎麼?”見她發怔,黎老爺問,“這個不是黑公子調的?”想起眼前這個小姑娘也是顆絕世奇才,黎老爺心竟不自覺地抽搐了兩下。
這樣的絕世奇才,卻偏偏不肯乖巧順從地為他黎家所用。
“噢”回過神,穆婉秋支吾了一聲,“是,是的,這是黑公子才研製出來準備近期上市的,特意讓我在大業找個經營商”說完,穆婉秋餘光偷偷覷向黎老爺。
按說以黎家在調香界的聲望,根本不屑於給別的作坊做經銷,但是,境遇不同,此時的黎家,太需要這樣一兩種絕世的香品來向外界證明黎家的實力,證明黎家的香總是引領潮流
就是抓住黎老爺這個心理,聽說他來了,穆婉秋才拿出這花香浸膏來誘惑。
果然,一聽穆婉秋要替黑木找經營商,黎老爺心砰地跳了一下,暗道:“她幾日前去黎府,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念頭閃過,黎老爺對姚謹又生出了一絲惡感。
心裡波濤翻滾,黎老爺臉上波瀾不驚,他慈愛地看著穆婉秋,“瑾兒不懂事兒慢待了白姑娘,老夫替她向白姑娘賠罪了。”
“黎老爺言過了”穆婉秋微微一笑,“姚姨娘說的對,是我自不量力了,一個欺世盜名的雜工怎能妄想同黎家合作?”
黎老爺臉色一陣紫漲。
以他一界掌門人之尊,何時向人道過歉,而且對方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錯了就錯了,誰敢把他怎麼樣?
不是黎家命懸一線,他今天根本就不會登白府的門,原本以為他親自登門道歉,就是給足了面子,這件事也就揭過了,誰知,穆婉秋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拿捏起來,這是黎老爺始料不及的,一時間,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沉默間,墨雪忿忿道,“就是,好好的被誣陷我們是阮都尉的奸細,真是好心做了驢肝肺”她無懼地看著黎老爺,“奴婢勸黎老爺也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瞧見你和一個欺師盜名之輩說話,白白的汙了聲譽”想起那日穆婉秋在黎記門前受的辱,墨雪臉色漲紅。
黎老爺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不是多年的涵養,讓他分得出事情的輕重緩急,他怕是就要拍案而起了。
“雪兒,不得無禮”見黎老爺臉色有些掛不住了,穆婉秋忙出口制止了墨雪,又轉向黎老爺,“奴才說話不知輕重,黎老爺千萬別介意。”
見她說的坦誠,黎老爺臉色緩了緩。
穆婉秋趁機問道,“黎老爺今日來此,何事?”
“我們老爺是為防潮劑之事”見黎老爺沉吟不語,黎青說道。
無亂如何,現在是黎家有求於人,可不敢裝大了。
“防潮劑?黎老爺是想買防潮劑?”穆婉秋皺皺眉,“這就有些麻煩了”
“怎麼?”原本還陰沉著臉,聽了這話,黎老爺錯愕地抬起頭。
“實不相瞞,我那日求見黎老爺,就是為了防潮劑和這個花香浸膏,防潮劑使用是有季節的,只這夏秋兩季,若銷不出去就得壓一冬天,柏葉坊雖紅火,在大業卻沒分號,念著黎家名聲響亮,兩家又有合作契約,黑公子才委託我去找您,看能不能合作,誰知” 穆婉秋搖搖頭,話題一轉,“黑公子聽說我竟被阻在門外,當時就發誓再不同黎家合作”嘆息一聲,“這次怕是我說什麼也沒用了,黑公子已經打算把防潮劑的大業獨家經營權轉讓給柳家”好心地看著黎老爺,“黎老爺要買,不如去找柳家試試。”雖有些誇張,穆婉秋說的也都是事實,剛剛夾在阮鈺和黃埔玉之間煎熬,讓她改變了主意,不想就這麼放過姚謹。
這防潮劑的經營權一旦落入柳家之手,黎家就死定了
想起自己來之前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