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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人喊了起來

:“咋回事情啊?穿個褲子要這麼長時間!建立攻守同盟是咋的?”原來屋外有人;大許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只聽大許忙不迭地說:“就來;就來了。。”

吳剛磨磨蹭蹭地往外面走;大許叮囑他:“聽哥的話沒錯;記住了!”吳剛答應一聲;就拉開堂屋的門出去了。

腳步聲向橋口走去;狗吠聲又響了起來。

而此刻的知青屋裡卻聲息全無;格外安靜。我以為大許會來我的房間裡;說明情況;但等了半天;不見動靜。難道說大許也跟了出去;不在知青屋裡?或者正待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這屋裡的寂靜有點兒鬼魅了。

我終於忍不住;衝堂屋的方向喊了起來:“大許;大許;你在嗎?”

“我在。”大許說。聲音就在隔壁;就在堂屋裡。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也沒什麼大事;公社工作組來調查情況。”

“調查什麼情況?”我問。

“大忙時節;怕階級敵人搞破壞。。”大許說;“主要是調查福爺爺;他不是富農嗎?”

我說:“吃飽了撐的!”

“睡覺;睡覺;明天還要割麥呢。”說完大許從堂屋裡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再也睡不著了;躺在黑暗中莫名地緊張。

心臟空咚空咚地跳著;似乎不在我的身體裡;而是在這間房子裡。我禁不住微微發起抖來;腰痠背疼的感覺反倒減弱了。我堅持著;或者等待著什麼。

終於;狗吠聲又響了起來;一串雜亂的腳步聲奔知青屋而來。堂屋的門哐啷一聲被撞開了;一夥人擁了進來;剎那間就到了我的房間裡;到了床前。手電筒光柱亂晃;最後固定在我的臉上。眼皮感覺到光線刺入的疼痛;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有人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拽了起來。然後;兩隻手都被反剪到了身後;交錯在一起;一個人在我的手腕上繫上繩子。我試圖掙扎;一根黝黑的槍管幾乎戳在我仰起的臉上;把我嚇了一跳。圍著我忙活的人喘著粗氣;我聞到一股難聞的大蒜氣味;還有酒味兒。

“大許!吳剛!”我拼命地大喊。

沒有回答;他倆早就不見了蹤影。

我對抓我的人說:“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法?”

對方回答:“你乾的好事;自己知道!”

我說:“我是知青;不是反革命!”

“老子抓的就是知青!”然後;我的背上捱了一槍托;就被他們連拖帶搡地押了出去。

我又聽見狗叫了;如此真切;其間夾雜著零星的蛙鳴。那聲音和在房子裡聽上去的完全不同;我想起來了;今天晚上已經是第六次了,第六次狗叫。就像你在讀一個可怕的故事;讀著讀著突然就讀了進去;發現自己已身在其中。

此刻;狗叫聲就像是來自四面八方;同時鑽入兩邊的耳朵。空氣新鮮得就像能用面板呼吸。

腳下高低不平;實在得可怕。逼真的感覺讓我久久地不能忘懷。

工作組的人推搡我;一幫人走過隱約發白的村道;最後來到了瓦屋前面。

我被他們帶進瓦屋。從院子裡經過時;我朝牛屋那邊看了一眼;屋子裡黑燈瞎火的;看來禮九已經睡死了。然後;我就被他們推進了正對院門的主屋裡。

主屋的門敞開著;柱子上面掛了一盞馬燈。

王助理坐在供桌後面的那把太師椅上;一隻手撐著禿腦門正在打瞌睡。碩大的影子投射在桌上的一疊材料上。

直到這會兒我才認出來;押我來的是二號勤務員和三號勤務員;另一個我沒見過。王助理的身後還站了一個勤務員;也很面生。那條大黃狗臥在桌子下面的陰影裡;我們進來的時候它發出幾聲威脅性的低鳴;但顯得很疲憊。

王助理被驚醒後喝止住大黃狗;他也顯得非常疲憊;大概是折騰了一夜的緣故吧?

王助理有氣無力地對我說:“你是連夜交代呢;還是明天再說?”

我問他:“我犯了什麼法?你們憑什麼抓我?”

王助理說:“那好;明天再說。”

他站起身來;用手堵住了一個哈欠;就走出去了。大黃狗也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跟了出去。那個站在王助理身後的勤務員也跟出去了。

留下來的三個勤務員;一個將王助理剛才坐過的太師椅推向我;一個按著我坐了上去。

我有點兒受寵若驚;剛想站起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