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眼睛,感覺到淚水湧了出來,他連忙倒了點涼水弄溼雙手,敷在眼皮上。為了不讓水弄花羊皮紙上的字跡,他必須把身子往後仰。
米亞爾親王把能找到的乾淨的羊皮紙都送來了,還有最牢固的‘鐵匠墨水’,它難以褪色。這樣珍貴的白魔法能夠儲存很長時間。
克里歐儘可能多地把它們寫下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搜腸刮肚地取回憶了,也很久沒有用手寫這麼多的字了。儘管他的手指頭僵硬,眼睛也痠痛難受,但是卻像不知道疲倦一般地寫下去。
他沒有注意到誰為他點燃了牛油蠟燭,也沒有注意到誰來熄滅了蠟燭。他只是用盡全力地寫下去。
當他擦乾淨眼淚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到有人推開了門,背後是白晃晃的日光。
“差不多了。”菲彌洛斯靠著門沖剋里歐抬了抬下巴,“快到中午,這個時候出發最好。而且你已經寫了一天一夜了,阿卡羅亞的羊皮紙都快用光了吧?”
克里歐朝左邊望去,的確,那裡一張也沒有了,只有他面前的最後一張還留著小半塊空白。
“也許給他們一點點空白,他們會在將來填上更多的內容。”菲彌洛斯看著克里歐的表情這樣說,“你不可能告訴他們所有的東西,你沒那個時間了。”
克里歐沉默了一會兒,放下筆,將所有的羊皮卷堆放在一起:“親王殿下在哪裡?她可以吩咐祭司把這些都拿走了。”
“她給咱們選好了馬,”妖魔貴族朝外頭看了一眼,“我們必須在下午前動身,才有可能在天黑前找到安全的哨卡,否則就會被亂七八糟的臭東西拿來填肚子。”
遊吟詩人最後看了看那一疊羊皮紙,把衣服拉好:“走吧……”
他們從神殿的屋子走到廣場,看到米亞爾親王夫婦正站在那裡,還有一小隊士兵,他們牽著兩匹駿馬,一黑一紅,上面馱著幾個裝好的行囊。
克里歐向女王行禮:“我所挑選的最有用的法術都寫下來了,殿下,請您妥善地儲存好。我想它們學起來也不費勁,如果您能擴大僧兵的數量,它們的效果會更好。”
“非常更感謝!”女王笑眯眯地說,“伊士拉先生,你可幫了我大忙。”
“請原諒我不能做得更多。”
布魯哈林大公拄著柺杖站在一旁,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道:“您會的……伊士拉先生,其實您要去做的,也是……為我們做的……”
“這是我的回禮!”親王得意地拍拍馬兒的頭,“我選了最好的戰馬,它們很機靈很勇敢,並且我讓祭司對它們實施了一些保護咒,一般的妖魔應該不能把它們怎樣。不過,你們首先打算去哪兒?”
“東邊,”克里歐回答,“走大路,也許是去米拉堡,也可能直接去斯塔公國。”
“不管走那邊都需要一個多月——如果你們不遇上妖魔的話。”
克里歐和菲彌洛斯上了馬,握緊韁繩。“其實我從來沒有害怕過妖魔,殿下,”遊吟詩人這樣說,“我只是害怕我對災難的無能為力。”
米亞爾親王看著陽光照在他的面孔上,彷彿有金屬般的光,她盯著他好一會兒,彷彿要把他的模樣再牢牢地記住,最終她移開視線,側身讓路。克里歐戴上了兜帽,向女王夫婦告別,向著東邊走去。克里歐挺直了背部,一次也沒有回頭,他只是看著前面泥濘的土地,讓自己別再留戀或者懷念。
“看,還有你的新朋友來送你,主人。”當他們快要走出米斯洛鎮的時候,妖魔貴族在他的耳邊輕輕地提醒道。
克里歐抬頭就看到了大道旁的三個人,樺樹村的皮斯卡和沃夫,他們換上了義軍的服飾,不過沃夫還是穿得七歪八扭的,肩膀上扛著那把巨大無比的重劍;在他們身旁的則是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用頭巾包裹著頭和臉,背上揹著弩和箭袋,腰上插了一排匕首和一把長劍,還牽了一匹棕色的馬。
“嘿!伊士拉先生,菲彌洛斯!聽說你們要走了?”沃夫揮手大叫,“怎麼也不告個別啊,真不夠意思!”
皮斯卡咳嗽了一聲,彷彿不認識那個紅頭髮的小子一樣,徑直走上前去,看著克里歐:“伊士拉先生,我們偶然聽說了您要走。樺樹村應該謝謝您,這一路上沒有您我們到不了阿卡羅亞,村民們也不會安定下來。”
克里歐露出微笑:“不,皮斯卡先生,應該是我謝謝你們的收留。不過我想提醒您的是,也許阿卡羅亞也並不是最安定的地方。”
“啊,這一點倒是從昨晚能看出來。”皮斯卡點點頭。
沃夫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