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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的課題。臭男人一天到晚在社會亂跑,不准他上班固然辦不到,就是不准他應酬也辦不到,尤其是酒家裡有裸體陪酒場面,舞廳裡有帶出帶進節目,稍微一鬆,臭男人可真得其所哉。

——夫“酒家”者,中國大陸各省各都市,處處都有,不但人潮洶湧的地方有,就是農村也有。詩不云乎:“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不過這些酒家,是正正派派的酒家。而臺灣的酒家,則是以酒女為主,完全日本帝國的大和民族文化,一點中國味都聞不到。賓主雲集之後,酒女花枝招展,坐在椅屁股那裡,客人喝一盅,她就斟一盅,頂多唱一句“我的心裡只有你”,既不形而上,又不形而下。形而上者,像日本藝妓,中國從前“清倌人”,對月傍花,或詩或棋,然後揖讓而退。形而下者,用不著介紹矣,速戰速決,三下五除二,以後雞犬之聲相聞,而老死不相往來。酒客之中,既無法形而上,又無法形而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卡在當中,兩頭不過癮。(不過自從裸體陪酒盛行,也逐漸形而下啦。)

柏楊先生迄今為止,還沒有去過舞廳,固然是我道德奇高,但也是因為我不會跳。不會跳沒啥,只要銀子充足,舞女小姐照樣灌迷魂湯。偏偏我老人家又沒有銀子,就只好望舞興嘆矣。但酒家卻是去過一次,一個朋友請大傢伙,拉年高德劭作陪,我當然義不容辭。不過該一次的結果不十分理想,蓋歡場之中,窮人最好別往裡擠,酒女小姐大江大海過了多少,識多見廣,她只要一張鳳眼,就瞧出誰是老闆?誰是夥計?誰是大亨?誰是癟三?再加上我老人家初出茅廬,臉上一時磨不開,簡直就沒人理。等我臉上磨開啦,看見身旁那位酒女小姐“一臉正經學”,有點膽怯,也沒敢亂動,正襟危坐,如芒刺在背。這還不算混賬,算混賬的是,臨走時,不知道誰出的歪主意,教她趁我手足失措之際,把口紅擦到敝香港衫後肩上,回到家裡,被老妻捉個真贓實據,我頂撞了她幾句,只聽啪的一聲——啪的一聲之後,賠了她兩件旗袍。於此順此奉勸青年朋友,酒家這種地方,少去為宜,一定要去,千萬注意身上有沒有多了點零件,如果該酒女小姐把小手帕狠心的塞到你口袋裡,恐怕賠三件旗袍都難過關。

柏楊夫人這啪的一聲,乃千古奇冤,到今天我都不服。不過站在太太立場,除非她裝著雷達,則丈夫在外,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即以柏楊先生而論,如果那一天該酒女小姐慧眼識英雄,免費招待,他媽的也很難說。這種情形,真教馴夫師為難也。打也不好,不打也不好,打則易生冤獄,不打則可能放了真兇。不過有一點建議的,寧放真兇,勿興冤獄。

只有我們的老

兩天以來,我們談的是愛情和言語的關係,現在該言歸正傳矣。那就是,翻來覆去,我們不得不對楊傳廣先生和周黛茜女士二人的婚姻,感到困惑。最大的問題在於,他們當初是怎麼戀愛上的乎,言語既不足以“談戀愛”,剩下的便只好“摸戀愛”矣。“摸戀愛”似乎有三種型別,一種是吾友和日本太太“結結巴巴式”,一種是啞子朋友“比比畫畫式”,另一種則是既啞且盲“伸手亂抓式”。而“結結巴巴式”似乎還是“摸戀愛”中最高階的,楊傳廣先生和周黛茜女士可能屬之,除了結結巴巴用英語“艾拉夫油”“油啊爾鼻涕拂耳”外,再繼之以強壯的臂膀和一張奇異的大嘴,後來索性生米煮成了熟飯,不隆重結婚不行矣。

這不是說凡結結巴巴式的摸戀愛,一定沒有愛情。而是說它可能沒有愛情,互傳心聲是愛情的基礎之一,缺少這一個基礎,愛情便會使人發軟。如果楊傳廣先生在世運會上得了金牌,威名永在,摸戀愛和談戀愛一樣,其婚姻的幸福,準可預卜。可是他閣下在東京栽了筋斗,如果回到中國,大家因他是留過洋的,而太太又是美國人的緣故,奴性一發,可能會端出種種理由,另眼看待。但他閣下如果繼續留在美國,美國這個國家,社會波動非常厲害,拿過金牌的朋友過了兩天都被忘啦,何況一個黃臉皮的二三流貨色乎?十年八年下來那股勁就沒有啦。

職業運動員惟一出路是當教練(有人說楊傳廣先生不是職業運動員,好吧,算你贏,不必在這裡扯嗓門),楊先生似乎也只能當二三流教練,甚至更等而下之。美國太太一旦發現她摸戀愛摸出來的竟不是英雄,如果她還有青春,如果她的財富超過丈夫那一點點週薪,嗚呼,他們的婚姻能不能繼續美滿,真教柏楊先生在萬里外為之擔心也。

有一件事可以說明二位似乎已暈了頭,當楊傳廣先生在東京大敗之後,他對他的美國太太說了一句話,你猜那話是啥,其實用不著猜,報上已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