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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人世,受盡了苦,只是你這往後的路會是怎樣的艱險?

慈雲將孩子抱出去,屋裡只剩下哭聲幽幽迴盪。

床畔邊,公仲孜墨半抱著曄謦翾,摟在懷裡的,胸中百感交集,額上的愁眉更深了。

忍著昏厥的疲憊,她竟還想抬手去撫,四肢百骸間的無力,讓她覺得近在咫尺的眉眼,卻是天涯海角那邊遠。

才到一半手,被人著急地抓住,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溼溼潤潤的分不清是什麼液體。

“翾兒,這便是你想要的嗎?這般辛苦,幾乎搭上性命。”

她在他懷中笑。

“子皙別忘了那日,你我的約定。”

他的手臂是那樣的緊,頓住的身子,久久,才將話接下去。

“沒忘”額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柔美的面容咬牙顯出剛毅的線條,“只是我後悔了。”

又笑了,他總愛這樣嚇她,她習慣了,不怕。

“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子皙又想作弄我?”

言而無信又如何?這已不是第一次,這一次,他是真的後悔了。

“累了,睡一會兒我在這裡陪你。”

這相擁相伴的歲月還有多久

☆、蘭膏光裡兩情深

還原那日延璧閣爭吵不為外人所知的全過程

公仲孜墨只能摟著她死死地摟著,相擁的沉默最是孤寂。

她反手攀上他摟著自己的手臂,用力地攀著,指節泛白,勒得他手臂上清晰可見紅紅指印。

“子皙,這孩子,我想把他生下來。”

他僵直著的背脊,微微撇過頭,不敢看她,目光更不忍碰上那已經隆起的腹部,狠狠闔上眼。

“翾兒,我們都還年輕眼下,這個孩子不能留。”

這話落在她心上,狠狠的抽疼,按在腹部上的手緊緊捏成拳頭,修長的指甲生生剜著掌心的肉。

“我要把他生下來,哪怕哪怕你不要他。”

她的抗拒,終是生生逼出他的怒來。

他憤慨地放開她。少了依靠,她落回孤獨地落回床上,差點撲倒在床褥間。

死死撐住,低頭垂眸,水珠顆顆落下,滾在綢緞褥子上,就是化不去。

“曄謦翾,你瞞著我,就是為了要將他生下?你已然知道我不許,你仍舊執拗,倔強?”

他負手咬牙,立在房裡,大袖中的手握緊,背對她,就是不看,絕不能再看。

房中靜寂得只剩下彼此起的呼吸。

時間流轉,久久,羸弱嬌滴的聲音響起,似求似哄,扎進他心裡。

“子皙”

床榻上的人無力地趴在被褥間,淚眼模糊,他在她眼中化成一團霧氣,辨不清。

胸口的怒化成悶,堵得掩飾,長嘆,終是將她牢牢固於懷中。

“翾兒,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你可知這天底下有多少人不願這孩子來到這世上?這裡面有我。”

她閉著眼睛,忍住眶中幾乎決堤的淚水。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這樣去迎接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子皙,我知你心中的害怕,你害怕這孩子承襲了你質子的命運,你害怕他的一生要如你這般受制於人,你害怕他生來就得嚐盡寄人籬下的苦辛,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

那日,她在興伯處得知,質子制度在歷經四朝後,也發生了改變,質子只要是北玥國皇室之子,就算不是當朝君王嫡親兒子,也無妨。當年就因了公仲孜墨的王叔膝下無子,只有一女,王叔死後,虞陽帝才不得不將他送到這離鄉別井的他國。

“你既是知道,為何這般執迷不悟?你可知?當年我王叔”

年幼的時候懵懂不知,漸漸長大,他開始懷疑王叔的死另有隱情,非史料中記載的因病而亡。他試圖想要翻查當年賢平居的府中記,這些冊子卻是在他10歲那年被一場莫名的大火全部燒燬,讓這一切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如此,更堅定了他的推論。

這看似平靜的賢平居,從來就沒有真正賢孝平順。

他的懷疑,也正是她心中的疑團,所以她才更要將這孩子生下來。

執起他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他如觸電般要退縮,她不許,死死地按在那兒。

“子皙,這裡頭的是兒是女,我們不得知,若為女兒,豈不冤枉?”

“若為兒子呢?”

她這是要拿他們一家三口命運做賭注嗎?這樣對半的機率,他們的勝算又有幾分?